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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妮达想要说什么,嘴巴张张合合几次, 最终才露出一抹冷笑。

舷窗旁阿妮达注视着显得心不在焉的小男孩:“就那么害怕被人知道你做下的‘恶’?原来揍敌客家的杀手也是有感情的, 也知道杀人是错误的事情...既然是这样, 为什么能够面对别人的时候毫不留情!?”

说到这里的时候阿妮达已经是极大地隐忍着自己的情绪了, 实际上她随时都有可能崩溃。杀手在这样的事件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?那无疑是一种恶, 但这种‘恶’与死亡事件里相关的人无关,只与杀手本身有关。

她能够看出奇犽是因为那个睡着的少女才这样束手束脚,他不希望阿妮达吵醒那女孩,更不希望那女孩知道他杀人的事实——阿妮达已经认定奇犽就是那个杀死自己父亲的揍敌客杀手。

如果奇犽知道她的想法可能会忍不住发笑...这太自以为是了,小葵会不清楚揍敌客家是做什么的?孩提时代断断续续被寄养在揍敌客家,她对揍敌客家的‘恶’了如指掌,至少比这个寻仇的少女要知道的多的多。

但阿妮达的想法又没什么错误,不可否认,就算小葵知道揍敌客家的‘恶’,奇犽也不希望她真的见到揍敌客家的苦主将所有的‘真实’转述。有些事情,知道是一回事,真正去体会、感受,那又是另一回事了。

前者知道的全面,而后者更容易感同身受。

奇犽开始觉得这一趟逃家的旅程没那么愉快了,遇到小杰当然让猎人考试变得很棒,但遇到阿妮达却让他有一种烦躁感。

阿妮达的故事并不能让他有什么触动,每一个会被人憎恨到雇佣杀手杀掉的人,很有可能本身就是一个混蛋。在日复一日的杀人中,奇犽逐渐意识到这个让人不怎么愉快的事实。

阿妮达的父亲可能是一个例外,但是奇犽又知道那不是。阿妮达戴着的耳环是辣香辛石精炼而成,这是一种有名的毒.品。做这样的生意被人雇佣杀手杀死,不论联系揍敌客家的是竞争对手,还是某个无辜受害者,其本人都算不上无辜了!

不过这些对于奇犽来说意义都不大。

奇犽是想要摆脱揍敌客家对自己的影响,其中不再作为杀手活着,而只是作为‘奇犽’活着,这是他目标的一部分。但是,这并不意味着奇犽本身就是一个三观正确的少年了。

会因为杀了人家老爸就愧疚,又会因为人家老爸是个大坏蛋而减轻愧疚(虽然那真不是他杀的)?不存在的。

他所有的挣扎都源于他想要脱离揍敌客家族灌输给自己的‘既定人生’,而不想成为杀手只不过是为了穿车这一条而产生的结论。他对做杀手阶段杀了人什么的,并没有愧疚之心。

这不是他的错,他从小就在杀手教育下长大,只能说很多事情都是必然。

既然没有愧疚之心,自然更不会因为暗杀目标是个大混蛋就变得没那么愧疚了...他从来没有将自己定位为‘法官’。

相比之下,现在更加让奇犽在意的是小葵被吵醒然后知道这件事——她会怎么想?奇犽知道小葵是一个大众意义上善良的人,所以她其实一直回避着揍敌客家的事情。但小葵又是一个很聪明的人,她会知道这件事不关奇犽的事情。

事实上,就算真的是奇犽做的,在这件事里担当反面人物的也应该是雇佣揍敌客的那一个。即杀手本身是‘恶’,但具体的‘生意’中杀死某一个人难称‘恶’。正如伊尔迷说过的,生意就是生意。又如席巴曾经说过的,即使没有杀手,事情也不会有任何改变。

可是有极其微小的可能,小葵想的不是那么清楚,不能接受这些,甚至因此不再是他的小姐姐了,那该怎么办?

奇犽足够敏锐,他很早的时候就意识到小葵喜欢其他世界胜过这个世界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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