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不容易要熬出头高考了,你开始生病,大大小小的病,我开始把医院当家,就连高考前一天晚上,我都是在医院里守着你复习的,还要听着你一直抹眼泪哭着说都怪你都怪你都怪你!!!”
沈安安最后那句话几乎是喊出来的,尖锐得刺痛每个人的耳膜,她眼前模糊着蓄起了水雾,眼泪砸落,她却仍旧死死地盯着那抹消瘦僵硬的背影,哑声笑道:
“妈,你天天都哭,天天都说是你拖累了我,可是你到底为我做了什么?你什么都没有做,你只会不分时间不分地点的跟我抱怨自己没用。”
她擦干眼泪,看着桌子上摆着的鱼汤。
汤已经凉了,吃的话就会有一股鱼腥味混着油腥味,她动作麻利地把碗收起来,准备等会自己吃,现在去给病床上的人重新买一份热的。
她又弯腰把垃圾桶里粥和打包盒收起来,准备拿出去丢掉。
全程,张丽芸都没有回过头,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。
沈安安也不在意,她早就习惯了对方的这些行为,习惯到早已麻木。
可她刚走到外面……手机又响了。
在看见屏幕上那串刺眼的熟悉的号码时,沈安安闭上眼,头一次后悔自己当初鬼迷心窍同意对方见面改造的要求。
她还是接了。
木愣愣地站在医院冷气十足的走廊里,听着那头张延说出口的那些话,只觉得心脏像是破了个大洞,里面被亲妈塞了密密麻麻满满当当的尖刺。
她挂断电话,红着眼眶大步走回病房,将隔帘一拉,站在病床前狠声问病床上闭着眼睛装睡的女人:“卡在哪儿?给我!”
女人仍旧闭着眼睛装睡,好像什么都听不到。
可她演技太假,眼皮子根本掩盖不住眼珠转动的动静。
沈安安真的恨极了,带着哭腔的声音破碎发狠:“你就这么缺钱?我卖血卖汗地挣钱给看病,把你救回来了还不够,你还要伸手去接别人的钱?你知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?你知不知道拿了会有什么后果?我又会付出多大的代价?!”
“卡在哪里?拿出来,我还给他们!!”沈安安伸手就要去翻她的枕头。
女人再也不能继续装睡下去,她死死按住自己的枕头,哭着和沈安安争辩:“这钱是我的!你拿了它还不如要了我的命!你长大了翅膀硬了,在外面乱搞攀上了有钱人,转头你就不管我这个妈了,”
“这钱是你男人给我的养老钱,以后我跟你就没关系了,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,你都不打算养我了,我养你长这么大,加起来的钱早就不止这些!你敢把这钱拿走,那你就管我一辈子!!”
沈安安掀枕头的动作顿住了。
她看着咬牙用枯瘦的手死死压住枕头的张丽芸,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样,轻声问:“你说,你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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