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颂靠在床头, 指尖无意识地绕着韩相汗湿的发梢。
“这几天在京市, ”她开口,声音还带着一丝事后的微哑, 但眼神早已恢复了平时的清明冷静, “有学到什么吗?”
韩相转过目光, 落在林颂的脸上, 落到林颂吐露着令他疯狂的言语的两片唇瓣上。
他很清楚,这不是枕边情话的时刻。
他沉默了片刻, 似乎在整理思绪,又似乎在怅惘什么, 然后缓缓开口。
“龙生龙,凤生凤, 老鼠的儿子会打洞。”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。
“嗯?”
“比如爸, 他那些来往的老战友, 儿女多半还在部队系统,周美娟是文工团出身, 所以林薇也去了文工团。再比如,李明轩的父亲在机关单位,李明轩进了教育局。”韩相继续道,语气里没有抱怨,“家里有什么资源、有什么人脉、处于什么位置,很大程度上就决定了下一代做什么。”
韩相在村里呆过、在大队呆过,在公社呆过, 在六五厂呆过,这几天又在京市见了不少人,他清楚每一个环境中生长和塑造出来的人的样子。
“在农村,”韩相的声音更沉了些,“很多人一辈子最大的念想,就是吃饱饭,娶媳妇,生孩子,然后循环往复,不是因为他们不想往上爬,而是因为,他们看不到别的生活模式是什么样的。”
他继续说:“同样的道理,在城里,很多人从小知道怎么说话,知道哪些机会可以争取,哪些人值得结交。不是因为他们有多聪明,而是因为他们只看到了这样的生活模式。”
林颂很意外,韩相的观察比她预想的还要敏锐和深刻。
房间里安静得能听到窗外细微的风声。
半晌,林颂才开口。
“那你知道,老鼠怎么成为龙、怎么成为凤吗?或者说,”她换了一种更本质的问法,“老鼠为什么会成为老鼠?凤凰为什么会成为凤凰?龙又为什么会成为龙?”
韩相沉吟了一下:“因为龙生的龙,凤生的凤,老鼠生的老鼠。”
林颂摇头。
韩相不解:“……不是吗?”
林颂侧头看他:“最根本的原因,是因为,老鼠从骨子里就觉得自己是老鼠,凤凰打心底就相信自己是凤凰,而龙,天生就认定自己是龙。这种自我认知,会影响他们每一次选择,每一个行动,最终决定他们能到达的高度。”
“这么说吧,”林颂换了个表述,“老鼠用龙的方式思考问题,那么他就是龙,因为他的思维格局、他看待问题的角度、他承担风险的意愿,已经和龙是一样的。所以机会来临时,他自然能接得住。反之,龙如果用老鼠的方式思考问题,那么他就是老鼠。”
韩相垂着眼,似乎在消化这段话。
突然,他迎着林颂的目光。
“那你是什么?”他问。 网?阯?f?a?B?u?Y?e??????u?w?è?n?????????????.?????m
林颂扬了扬眉毛。
“我?我是什么都行,不是什么也都行。”
听到这句话,韩相的内心,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深潭,波澜骤起。
她可以完美融入任何一个环境,同样可以随时抽身而去,剥离任何一种身份。相比之下,自己刚才的认知,依然是在一个框架里打转。韩相先前那点因为洞察力而生的些许自得,瞬间荡然无存,化为一种更深沉的……渴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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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美娟很早醒了,但没像往常一样立刻起身张罗早饭。
她打定主意,今天就躺着不动,倒要看看那林颂韩相怎么办。
最好是都不做饭,到时候她就能出去说道说道。
周美娟竖起耳朵,忽然听到客厅声音响动,紧接着,是轻微的开门和关门声。这是……出去了?
她顿时躺不住了,气呼呼地爬起来。
林建国翻了个身,不解地看着她:“你到底怎么了?”
周美娟扯了个理由:“今天小薇和明轩回来,我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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