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,顾章推门走了进来。
“小章,你回来得正好。”顾老师抬起头,从镜片上方看向儿子, 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,“有件事我得再提醒你, 以后在你自己的课堂上, 少发表那些过于个人化、偏离主流的见解。你是老师,要注重引导学生全面、客观地看问题, 而不是宣泄个人情绪,更不能把课堂变成宣扬偏激观点的场所。”
顾章不以为然地笑了笑, 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:“爸, 时代不同了, 现在鼓励独立思考。我的那些观点,同学们反响很热烈, 都觉得听到了不一样的声音,打破了陈词滥调,很喜欢听。”
顾老师看着儿子那副理所当然、甚至有些自得的样子,深知他这套理论的来源, 也知道强行压制只会激起逆反心理。
他无奈地叹了口气,换了一种方式劝诫:“你有自己的独立思考, 没问题,但前提是,不能与经过实践检验的主流观点和基本原则相违背。”
顾章在父亲对面的椅子上坐下, 试图与父亲辩论:“爸,你得承认客观事实,某些群体,受限于教育水平、思维习惯,就是存在局限性,比如判断力容易受情绪左右、缺乏长远眼光和宏观视野。他们中的绝大多数,根本不具备参与高层决策所需的专业知识和全局视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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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身体放松地靠向椅背,说道:“一个社会要高效、有序地运转,就需要清晰的社会分工。什么认知层级、具备什么能力的人,就该在什么位置上发挥作用,这样实现资源最优配置,难道不对吗?爸,有些人生来就是干活的,有些人生来就是不用干活的。”
顾老师沉默地听着,没有打断,等儿子说完,他缓缓开口:“是,你指出了他们存在局限性。这一点,我不完全否认。”
顾章嘴角正要微微上扬,那边顾老师一字一句地说道:“但是你,同样有你的局限性。”
顾章张了张嘴,喉咙里发不出声音。
顾老师没有再多言,重新戴上老花镜,目光落回案头的材料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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备受关注的研讨会终于在严肃而紧张的氛围中召开了。
会场内,各方人物齐聚,有德高望重的理论权威,有锋芒毕露的中青年学者,有来自改革一线的企业代表,也有相关部门的负责同志。
与会者对那位身处舆论风暴中心的、第一钢铁厂的书记,抱有极大的好奇,目光或明或暗地投向她——
谁都明白,这次会议,弄好了,她会成为典型,弄不好,她也会成为典型。
前者是大胆探索、实践出真知的改革典型,后者改革冒进、偏离社会主义方向的负面典型。
会议上,各方学者围绕“剩余价值”、“公有制实现形式”、“管理改革性质”等理论问题引经据典、激烈交锋,甚至不乏言辞尖锐的相互批评。林颂专注地聆听,偶尔拿起笔在面前的笔记本上记录几句。
陆文龙沉稳地引导着讨论方向,与会者逐渐达成了一些共识:第一钢铁厂在坚持公有制前提下采取的管理改革措施,有效提升了生产效率和企业效益,增加了职工收入,符合按劳分配原则,其探索方向总体符合中央关于搞活国营企业、提高经济效益的精神。
陆文龙看向林颂:“林书记,你还有什么需要补充说明或者回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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