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知意和两位同事走进院子,小暖抱着一个还在咿呀学语的婴儿正坐在檐下。
她身上的那件T恤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,胸口上的卡通印花也褪色脱落,钟知意走近了,在她身上闻到了一点家禽的腥臭味。
小暖对着钟知意一行人拘谨地笑了笑,“来得这么早啊?刚去河坝上了,我……我都没来得及换衣服。”
她的脸庞依旧稚嫩,却在还不懂得什么是婚姻的年纪就已为人母。
钟知意想到他上高中时的女同学,想起那些漂亮的长裙,乌黑油亮的长发上闪烁着光芒的水钻发卡,他再看小暖,顿觉人与人并不生来平等。
钟知意在采访时,尽可能放轻声音,减少她的紧张与恐惧,“当时辍学的原因是什么呢?”
“学不会,成绩不好。我爸就说让我早点嫁人,还能少吃家里一碗饭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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钟知意喉间泛起苦涩,几乎握不住手里的录音笔,“那你当时想继续上学吗?”
孩子哭了,小暖抱起他在院子里走来走来。她转头看着钟知意,眼睛红着,但脸上露出一个符合她这个年龄羞怯的笑,“想上,但想上有啥用啊?”
小暖的生活并不贫困,家中是两层的小楼,但“你对现在的生活满意吗”这个列在钟知意提纲里的问题,他最终没有问出口。
在想象中,他能做到剖开他人痛处,深度挖掘个人的痛苦背后隐藏的社会问题,但真的站在小暖面前,他又做不到了。
第二天他们再次来到了小暖家里,拍摄了一些小暖的日常生活。
她早上很早起床,帮着婆婆一起做饭,带小孩,去河坝上帮忙给鸡鸭喂食,返回家中的时候,她在路边的草丛里摘下一朵蓝色野花。
花拿在手里犹豫许久,她才将它别在耳后。
小暖站在风和阳光里,问钟知意,“好看不?”
钟知意笑着点头,“很漂亮啊,我帮你拍张照片好吗?”
钟知意从各个角度为她拍摄了数十张照片,并承诺等回去后会将照片洗出来邮寄给她。
从小暖家出来,钟知意几人都没说话。他们顶着太阳的炙烤走在乡间的土路上,往村委办公室走的时候,在一条岔路口,钟知意又看见了那个坐在槐树下的老人。
两天了,钟知意重复经过这条岔路,总能看见她拿着一把蒲扇,坐在树下慢悠悠地扇着。
时间经过她,在她脸上留下深刻的印痕,钟知意突然很好奇为什么她总独自一人坐在这里,便让同事先走,指了指她脚边的小筐,“奶奶,我渴死啦,能卖给我一个西红柿吗?”
小筐里的西红柿红绿相间,大小不一,其中两个已经有了裂口,能看到沙沙的果肉。老人动作迟缓地从框里拿出两个,塞进钟知意手里。
她手指上的皮肤干枯得如同树皮,但依旧很暖。钟知意蹲在她的旁边,吃完了两颗西红柿,往她的小筐里放了五百元的现金。
老人瞪着他,“拿回去!”
钟知意的五百元最终也没送出去,他坐在树下,感受着蒲扇扇过来的热风,问道:“奶奶,我看你好几天了,你为什么总自己坐在这儿?”
“等天黑啊。”老人慢悠悠地说。
钟知意难以言明一个老人的孤独带给他的震撼,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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