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闯愣在那,无法思考这些东西和九儿的对等性,他清楚地知道无论他说出什么,陈施然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并作为交换,那时他和九儿唯一的联系也便就此消失,是如此轻而易举。
徐闯低垂着头神色黯然,王志拍了拍他肩膀,
“闯啊,要不咱算了...这世上的人千千万,没必要非在一棵树上吊死,你要是想得开,等伤好了哥带你去城里转转,那边好看的小姑娘小伙子多得是,总能遇到喜欢的...”
徐闯想说:人多又跟我有什么关系?他们又不是九儿,又没和我拜过天地、进过洞房,还将名字印在同一个红本子上。
王志没什么好办法,虽然一早知道九儿的原生家境应该不错,但也没想到是这么个不错法,改变阶级的本事不是随便是个人就有的。
他见人垂下眸子来眨了眨眼,没说话,但也不像听进了建议。
徐闯在炕上一躺就是大半日,晚上王志来看他有没有吃进东西,别再把自己饿死。
张大爷送来了排骨汤,说是用大骨头熬的,里面还有骨髓。徐闯喝了些,躺在炕上望着天花板发呆。
王志坐到跟前儿问他:“我说你那小狗崽还要不要了?还在小顺子家养着呢?要给你接回来吗?”
徐闯想起小十五这些天都放在李顺家寄养,说来也是好久没见。
他转过头来,没什么表情的道谢,王志本来还摸不准那小家伙对徐闯来说是福是祸,这么一看倒有点乐,觉得是要养的意思,于是摆手道:“明儿给你抱过来。”
之后的几日徐闯都窝在家里没出门,养猪场的事暂时交给李婶代管,对面也乐得管事儿,多拿不少工资。徐闯白天在家闲着没事,一瘸一拐地收拾东西,他整理了一遍又一遍,从橱子里的衣服,柜子上的茶杯,再到浴室的毛巾,不大的地方到处都是九儿生活过的痕迹。他坐在炕梢上用手撑着额头,小十五跳上大腿来拨弄他的胳膊,然后钻过去在九儿盖过的被子上打滚,徐闯觉得,它也想九儿啊,和自己一样。
春末的大半个月村里忙着耕种,徐闯却过得浑浑噩噩——他不想见人,但家里还是被踏破了门槛,乡里乡亲没少来探望,多少还都要送点东西。
徐闯家的桌子上堆满了各样补品,什么牛奶鸡蛋、蜂蜜水果,摆得满当。他过意不去,觉得自己再这么消沉下去也不像样,日子总要过,他没了九儿,若是一直停留在过去,也太不像个男人。
这天风和日丽,气温回暖,徐闯拎着锄头在地里干活儿。他动作慢了些,料想今年只能收个一茬,不过也够吃,不用搬去集市上卖。
小卖部的老板娘在巷子口喊:“大力啊,有你电话!”
她扯着嗓子没瞧见人,跑到地里,见徐闯正在给田地翻土,动作不怎么灵便,看着怪让人心疼。
老板娘走去田埂上,缓声道:“大力,有你电话,我听像是九儿,你要不要接?”
徐闯动作一滞,手里的种子撒了半敞。他放下锄头拍了拍土,跟老板娘招呼,“来了!”
从地里往小卖部去的路跑着也就半分钟,徐闯拄着拐,愣是走了好久。他进屋没来的及放下拐杖,着急去拿话筒,玻璃柜上有水,徐闯没扶稳,差点摔在那。
老板娘赶忙把人扶到椅子前坐下,嘴上数落着,“这孩子,小心点儿,再摔一下可怎么办...”
徐闯拿起听筒放到耳边,里面静悄悄的,不知道对面的人还在不在。
“九儿...是你吗...”
他小心试探,听筒里传来温软嗓音,“喂,徐闯?你怎么这么慢才接我电话?我等了好久...”
他说得有几分撒娇意味,徐闯不知怎的,竟一时间觉得鼻头发酸,有点想哭的冲动。
霁雨晨的声音通过电波传导
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/提交/前进键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