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握了握手,陈希英发觉他是个左撇子。“天鹅”扣着腰带,盯着陈希英的眼睛对他说:“首先我们约法三章。第一,救援行动要听我指挥;第二,你在这儿只是个观察员;第三——”
天鹅停顿了一下,因为陈希英正在观望四周。待到陈希英把目光重新收了回来,天鹅才继续说了下去:“第三,无论发生什么情况,我们都要负责。”
“负责什么?”陈希英看着他的橙黄色镜片问道。
“负责完成任务。”天鹅抬起眼皮紧紧地注视着陈希英,“明白吗?”
陈希英点点头:“完全明白。”
“现在你的代号是‘嘲鸫’。”天鹅警告性地瞪了他一眼,然后扭头叫来另外一个队员,“‘山雀’,带他去基地里休整。半小时后我们就出发。”
山雀的脖子上围着黄绿两色的粗花呢围脖,以作防风之用,他整理好自己的围脖,过去对陈希英比了一个手势,示意他跟随自己前去更衣。陈希英冲他点点头,礼貌地笑了笑,不动声色地环顾四周,回头看了眼渐渐走远的天鹅。卡车的车厢棚盖打开了,两个士兵正把一些沉甸甸的货物抬上去。车主明显是个涅国人,天鹅正在与他交谈。
陈希英换好了作战服,穿上防弹衣,再拉开随身携带的背包开始快速组装步枪。他最后把狙击镜卡紧,戴上帽盔跟随小队一同登上货车车厢,靠在壁板上等待着发车。半小时后,卡车就发动起来缓缓驶出了16区,在浓浓夜色里开向更加荒凉、空旷的西边。车厢掩饰性地堆放了一些货物,特战队员抱着枪坐在壁板前,随着引擎訇响而摇摇晃晃。
司机将卡车开到距离盐科拉山边境口岸一公里的地方停下,准备等待日出后再过关继续西行,此时距离日出不过一小时了。他们的停留之地紧挨着边境火车站,一脉脉山脊威严地耸立在旁,多么朴实无华!月轮没入荒山,旷野赤裸的形式让陈希英想起了创立于沙漠中的宗教最初的年代。
从望远镜里看去,鱼鳞似的山障恢弘而自然,火车站里有一辆出境班列正在换轨。藏于山中的庙堂已生起灯火,洒香净扫的僧侣步出门廊,顺从地将手垂于身侧,跪下后叩首于尘埃。陈希英扫视了一圈边境线外的情况,随后他注意到了藏匿于山谷间的一处水潭里有动静——一行人正涉水而过,他们身背行李,相携于泥潭中跋涉而行。
“偷渡客。”趴在陈希英旁边的“山雀”说,他语气平淡,略带鄙夷,似乎这事对他来说已是见怪不怪了,“不知何故,边境巡警总也抓不到这群人。”
陈希英不置一言,他继续在望远镜里观察着那群身处水潭的人,只见他们排成一列,跟随着走在最前面的一个领头人登上对岸。陈希英着重观察了那个领头人,说:“是咱们这边有人在帮他们偷渡吧?”
“是的。有个‘哨头’,也就是专门往返于两国之间给偷渡客带路的。还有‘东家’,就是边境线上专门管偷渡生意的人。‘接桥’就是中介。”
“一条发财路。”陈希英说,他一直盯着最前边那个带路人,直到他隐入重山之中了才转开望远镜。
山雀笑了笑,未作一言。两人在山坡上瞭望了一会儿便觉露水深重,收拾起东西后提着枪沿着山脊下到地面,攀上车厢等待日出。他们彻夜不寐,一直到东方之既白。金日还未跃出地平线,银白的昼光便已映亮了东方天际,不过要想夜幕退去还得等上一段时间。卡车重新上路,片刻后就来到关卡前,通过检验后驶出路障,进入夜色蒙蒙的古尔帕戈地区。
车辆在公路上行驶了两个小时,天已大亮,炽烈的缕缕金光泼洒在波浪起伏的盆地里。陈希英抱着步枪,在摇晃的车厢里想着姜柳银,想着他此时应该梳洗完毕,正对着镜子整理衣装……
卡车在日上三竿的时候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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