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第九区,边境城。我在那里工作。”陈希英站在柜台前回答,他面露笑意,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脑上滑过的相片,“我喜欢那儿。”
“那是个好地方。”老板赞许地点点头,“要知道,我做梦都想到边境去走一遭呢。听说那里很干旱是吗?”
“啊,是的,干旱,非常干旱,几乎从不下雨。”
老板又笑了起来,陈希英也忍不住笑着去摸了摸鼻梁,眼睛里亮亮的。新的照片出现了,画面中的人是姜柳银,陈希英心中立即升起了一股柔情。他搭着手撑在柜台上,一言不发但温情脉脉地欣赏着那些照片,深深思念着姜柳银这个人。老板点了两下键盘,忽然说:“这个人是你的朋友吗?”
陈希英没说话,只是点了点头。老板皱了皱眉毛,唇上毛茸茸的髭须跟随他的笑容抖动着:“刚才也有个人过来洗照片,他也拍了相似的景色和你的这位朋友。我想你们应该认识。”
“还有这么巧的事情?”陈希英故作惊讶,眯起眼睛笑了笑,“他是谁呢?”
“他姓祝,我这儿还留着他的票单。”老板抬起手指晃了晃,从抽屉里取出一本册子翻开来,“对,祝先生,一小时前刚来过,他说他也是不久前从第九区过来的。”
“来得早不如来得巧,竟然能在这里遇到熟人,这个人在第九区时与我共事过一段时间。请问祝先生住在哪里呢?我好择日拜访。”
老板并未起疑,他扶着桌面想了想,把票单收回小抽屉里锁好:“好像是住在汽车旅馆。”
“我知道了,谢谢你。”陈希英冲他笑了一下,马上将话题转到照片上来,“明天下午我来取相片好吗?”
“没问题。”
片刻后,陈希英拎着包走出了照相馆。雨下得越来越大,路面上已经形成了水流,灯火辉映下的玻璃窗反射着冷冰冰的水光。湿冷的秋风往皮肤里钻去,冻得人直打寒噤。陈希英把面包袋子护在怀里,免得它被雨水打湿,一边踩着湿漉漉的地板快步行去,抬手招了一辆涂得黄澄澄的出租车。
他在中央区的家位于水滨,用黑铁雕花栅栏围出一块四四方方的地,白色的两层别墅位于绿地中央,蓝幽幽的泳池在透明的玻璃房里闪动着波纹。出租车停在花园门前,陈希英踩着被雨水淋湿透了的鹅卵石路步入庭院。周遭古木森森,风在草丛里飒飒作响,吹拂着槭树黑油油的枝干,露出别墅亮熠熠的玻璃墙和门前的廊柱。
陈希英走进门厅,久久地打量着自己的这幢房子,这个地方对他来说是个陌生之处,充其量只是他下榻的场所。脱掉淋了雨水的大衣挂在衣架上,陈希英去弄了一顿晚餐,然后靠在沙发上打盹。他在短而乱的梦里见到了前妻和女儿,随后便在雨声里吓醒过来。天黑透了,他望着玻璃上的雨幕想念起了姜柳银。姜柳银被烈阳晒得又热又香,陈希英想把这雨水匀一点给他。
次日清晨,久雨方霁。祝泊侬推开汽车旅馆楼下深茶色的门,走下台阶往停在一棵橡树旁的车子走去,车顶上落了几片宽阔的橡树叶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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