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下麻烦了。”陆道清站在满是霜花的窗边摩挲着刮得十分干净的下巴,“你现在在哪里?”
陈希英瞥了眼百叶窗外面的闹哄哄的街市,模棱两可地回答:“不在国内。”
陆道清抿起唇,稍加思索后选择了闭口不谈这个话题。他们随后便挂断了电话,陈希英靠在窗台旁就着一杯温水把早餐吃掉,一边透过百叶窗的细缝打量外面的街景,一边思考着其他的事情。那几个跟踪者还在视野范围内徘徊,陈希英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,悄悄地合上帘子,将一台电风扇放在后面,再挂上了一盏定时灯泡。
下午两点半,陈希英在出发前往修道院前坐在床边给姜柳银打了一个电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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帘外起风了,吹得树叶千片万片地落,空气里弥漫着湿漉漉的落叶和清新的砖瓦气息。姜柳银去凉台上掩好窗户,将绣有石榴花的纱质窗帘拉向中间,遮去了外面一丛丛芭蕉。冬天的夜晚往往很像早春,即使空气沁凉而充满香味,但仍然令人心情沉重。姜柳银没有穿鞋,赤脚踩在厚软的地毯上,踝骨处挂着一条红艳艳的链子,铃铛在悉窣作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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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希英笑了笑,听他悉悉簌簌地披上一件风衣下床去,打开门把银子叫来,领着一个劲摇尾巴的黄狗去了另一间卧室安顿。姜柳银的心情稍微平复了一点,他平静地走去浴室,平静地放水洗浴,平静地抹去唇上的口红。百叶帘外露出夜空的一角,几颗亮星彼此冷落地散落在天穹各方。姜柳银把东边的一颗星当作自己,把西边的一颗星当作陈希英。
床上,姜柳银翻了个身。他垂着手臂抚摸银子的皮毛,湿漉的发鬓水津津地贴在两颊旁:“我这边我自己能搞定,你尽管去做你该做的事。我和银子就在这儿等你回来,好吗?”
陈希英笑了笑,他眨了几下被眼泪润湿的的双目,不声不响地用手指抹掉眼尾的水珠。姜柳银抬起身子,伏在床沿低头看着趴在地毯上的漂亮黄狗,把手机递到它耳朵旁去:“银子,跟爸爸说再见。爸爸再见。”
银子汪汪叫了两声,欢快地甩起了尾巴。姜柳银轻轻地笑出声来,把手机抽回来挨在耳边说:“听见了吗?银子在跟你说再见。注意安全,你是专业人士,你能做得很好。我等你。”
“跟银子说叫它乖一点,别惹事。”陈希英说,他垂着睫毛谛视手里的一根红绳,绕着绳结上的珍珠打转,“我爱你。”
姜柳银笑道:“你当然爱我,你怎么敢不爱我。”
他们简单地三言两语说笑了一阵,陈希英看了眼表,说:“时间到了。”
“我非常想念你。”姜柳银最后说,他陷在枕头里,宽敞的床铺让他偏睡一边的身子有些孤寂,“尤其是在月上中天的时候。”
陈希英扭头看了眼窗外,百叶帘遮住了他的视线,不过他知道天上没有月亮。日月不在天际,日月在姜柳银的眼睛里。陈希英怀着脉脉温情与他告了别,房间里很黑,阴沉的天气使得日暮来得格外之早。陈希英按亮那盏定时灯,放在帘子后面的小风扇则一直徐徐地摇着头吹风,吹得百叶窗一起一落。
挂了电话后更显星夜寂寂,姜柳银觉得有些冷,他把被子拉上来一点盖住光裸的身躯,拍了拍床单示意银子跳上来。银子轻轻一跃跳上床去在他怀里蜷缩着趴下,姜柳银伸手环住它,揉着它柔软的毛发和耳朵出神。此时正是锣边风起、烛花掩映的时候,他又想起了很久以前的某个美丽的月夜,芭蕉遮掩着荼薇架,俏郎君卧在红烛锦被中梦到了他。
下午四点,一辆送水车停在了旅馆门前,穿着蓝黄两色制服的送水工扛着水桶登上楼梯,来到陈希英门前。陈希英开了门将他请进去,关门之后陈希英一肘锁住送水工的脖子扭断了,再换上他的制服外套。接着他把组装好的机枪架在了窗边的小桌上,黑洞洞的枪口笔直地对准了唯一的一扇房门。
他从帘缝往下看了眼街道,小尾巴还恪尽职守地等在楼下。他最后戴上金属手套,射出一道激光在门两边的墙面上反复划动了几圈。做完这些后陈希英拎起一只空水桶放在肩上,戴好帽子打开门走了出去,将门虚掩着轻轻靠在门锁旁。他快步走下楼梯,用空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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