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目光仍落在堆积如山的奏章上,似是不经意地开口:“今儿晚上是琼林宴吧?”
李全福立刻躬身回答:“回陛下,正是。宴会酉时开的席,戌时方才散席。此番琼林宴办得极好,苑内灯火璀璨如昼,诸位新科进士感念陛下天恩,个个意气风发。席间吟诗作对,文采斐然,尤其是那位江宁府的林状元,更是才华横溢,应对得体。”
他惯会察言观色,专捡好话说。
皇帝闻言,脸上露出一丝满意之色:“科举人才辈出,方是大烨之幸。今晚裴相也在,他素来爱才,可曾看中哪位才子?”
他日理万机,偶尔也喜欢听听这些新科才子们的逸闻,当作消遣。况且琼林宴三年一次,不仅有这些考中的进士们,还有监考的考官也在,全是文臣的肱骨,这时候正是挑选下属培养的好时候,场面一定十分热闹。
李全福的笑容微微一顿,语气变得谨慎了几分:“相爷极为看重林状元。宴席间,曾亲自召状元近前说话,言语间多是勉励赞赏之意,甚至隐约透露出几分招揽提携之心。”
“哦?”皇帝挑了挑眉,似乎来了点兴趣,“裴鸿儒这回竟然如此着急。林慕远如何回应?”
裴鸿儒主动向新科状元释放善意,并不稀奇,但这般急切表露招揽之意,倒是值得玩味。毕竟他可是只老狐狸,藏得很深,并不会轻易下注,若是看中了谁也不会亲自出马,反而让人先考验一番再做打算。
李全福迟疑了一下,偷眼觑了觑九五之尊的脸色,见并无不悦,这才压低嗓音道:“说来也怪,那状元郎竟婉言谢绝了相爷的好意。”
皇帝这下是真的有些诧异了,放下茶盏:“拒绝了?裴相门第清贵,权倾朝野,是多少人想攀都攀不上的高枝儿。这新科状元倒是有几分傲骨,还是另有隐情?”
这话从皇上嘴里说出来,让李全福心里一紧。
他面露难色,嗫嚅着不敢直言。
皇帝目光扫向他,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:“有话就说。”
“是。”李全福连忙应声,斟酌了一番,小心翼翼地道:“奴才听闻,此事或许与前日放榜时的风波有关。当时不仅裴相府上派人去了,就连严将军府上,也下场参与了那‘榜下捉婿’。”
皇帝的眼神微凝:“严铁山,他那粗坯凑什么热闹?”
文武相争,他喜闻乐见,但直接下场抢人,还是让九五之尊感到意外。
“当时为了争抢林状元,严家二爷与裴相府的人还起了冲突,动静闹得不小。最后是严二爷仗着力气大,硬是将那状元郎给抢回将军府去了。直到御街夸官前,才将人送出来。”
皇帝闻言,脸上的诧异渐渐转为玩味,手指在龙案上轻轻敲击着。裴家竟然抢人抢输了,难怪裴鸿儒今日如此着急,可似乎这新科状元并不买裴相的账,这倒是有趣。
殿外有个小太监在候着,九五之尊挥挥手,李全福会意,立刻退出去,片刻后才又进来汇报新情况。
“陛下,方才收到的消息,琼林宴散,严将军不知为何,竟出现在了琼林苑外。恰逢相爷的车驾出来,两位大人就在苑门外,当着许多尚未散去的官员和进士的面,争执了起来,言语之间颇为激烈。”李全福的额头已微微见汗。
“哦,所为何事?”
“严将军嗓门洪亮,不少人都听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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