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相府马车刚一停稳,裴鸿儒便快步下车,府内压抑紧张的气氛扑面而来。下人们噤若寒蝉,低头匆匆而行。

前厅中,得到消息的幕僚和管事们早已等候多时,个个面色凝重。

裴鸿儒扫视一圈,没有任何废话,直接下令。

“动用所有能动用的御史言官、门下文人、茶楼酒肆的说书人,立刻撰写文章、散播消息,就说此事纯属误会,是严家女骄纵,夫妻口角,严将军爱女心切反应过激,才引发流言。重点渲染严氏女善妒骄纵,不堪为妇!”

“派人去京兆尹和各坊市,重金封口,谁敢再议论丞相府家事,以诽谤朝廷重臣论处。必要时,抓几个典型,杀鸡儆猴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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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严查府中下人,有谁嘴不严,或与外界有可疑联系的,一律杖毙!”

一道道指令冰冷无情,透着铁血手腕。幕僚和管事们心惊胆战,连连应喏,立刻分头去办。

处理完这些,裴鸿儒面色阴沉地转向内院管事,语气森冷:“那个逆子呢?”

“回、回相爷,三公子已在书房等候。”管家战战兢兢地回答。

裴鸿儒眼中寒光一闪,大步向书房走去。

书房的门被“砰”地一声甩上,沉重的声响隔绝了外界。

裴鸿儒直接站在裴知鹤面前,距离极近,压迫感如山般压下。他不再掩饰,目光如同淬毒的冰锥,死死钉在儿子脸上,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,低沉而骇人:“跪下。”

两个字,不容置疑,斩钉截铁,蕴含着风暴来临前的死寂。

裴知鹤眼睫微垂,遮住眼底流转的暗光,身形未动。

“我让你跪下!”裴鸿儒猛地抬手,狠狠一掌掼在身旁的花梨木高几上。

“轰——”

一声沉闷的巨响,结实的高几剧烈震颤,其上摆着的官窑瓷瓶应声落地,摔得粉碎,飞溅的瓷片几乎擦着裴知鹤的衣角。

裴知鹤面色不变,终是缓缓屈膝,跪了下去。姿态却并不卑微,脊背依旧挺直,只微微垂眸,避开父亲那吃人般的视线。

“看着我!”裴鸿儒低吼,胸口剧烈起伏,“裴知鹤,你告诉我,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些腌臜话,是不是真的?”

他问得相当直接,没留任何转圜的余地。

裴知鹤沉默片刻,目光平静无波地看过来,反问道:“父亲心中,已有定论了,不是吗?”

“我问的是你。”裴鸿儒猛地俯身,抓住他的衣襟,咬牙切齿地道,“是你真的不行?还是你与那严氏女联手,做局来坑害你老子,坑害裴家?说!”

他完全卸下伪装,将内心真实的情绪爆发了出来,同时也问出了最深的猜疑。

他根本不相信裴知鹤是个无能的废物。

裴知鹤闻言,眼底极快地掠过一丝讥诮,快得让人抓不住。

他嘴角扬起,露出一抹自嘲的苦笑:“爹未免太高看我了。此等丑事,关乎男子尊严,宗族颜面,如何做局?儿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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