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太爷站稳身形,一改方才的激烈,转而走起了怀柔路线:“人活着总要有个念想。你为权势可以不择手段,我不过想要个知心人。染夏不过是个丫鬟,虽说伺候过知鹤,却是清白之身。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活几年?你就当是尽孝,成全了我吧。”
裴相沉默不语,眉头紧锁,目光在父亲和染夏之间来回打量,显然在权衡利弊。
“你若不应,我虽奈何不了你,但必定忧思成疾。我这把年纪,一场大病就可能撒手人寰。届时你要丁忧三年,等你回朝,只怕朝堂早已变天,你这丞相之位还能不能保住,可就难说了。”
这番话可谓软硬兼施,既动之以情,又晓以利害。老太爷为了保住染夏,当真是用尽了手段。
裴相闻言,脸色愈发阴沉,他深知这番话并非危言耸听。朝堂之上暗流涌动,不知多少人盯着他的相位。若真因丁忧离朝三年,归来时恐怕早已物是人非。
花厅内,老夫人被婆子们半扶半架地按在主位上,面前的八仙桌上摆满了珍馐佳肴,却丝毫引不起她的食欲。
她胸口剧烈起伏,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书房方向,心里恨之入骨。
“滚,都给我滚开!”她猛地一挥袖,将面前的点心扫落在地,瓷盘碎裂的声音刺耳无比。
“吃什么吃,老不死的正在书房里快活,你们让我在这儿吃什么团圆饭?”
伺候的丫鬟婆子们吓得跪了一地,噤若寒蝉,无人敢上前劝阻。
恰在此时,裴知鹤与严令蘅相携踏入花厅。人还未进门,便已听到她尖利刺耳的咒骂声。
显然,面对相伴数十年的丈夫的抛弃,转而选择年轻貌美的女子,还是她瞧不上的卑劣贱婢时,老夫人早已理智全无,彻底破防。
严令蘅脚步微顿,唇角不由扬起,眼底掠过一丝快意。她连忙克制住,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笑出声来。
这场她精心策划、步步为营的大戏,效果比她预想的还要精彩。
裴知鹤察觉到她的情绪波动,轻捏手心示意,递过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。
“祖母息怒,”裴知鹤宽慰,语气平和却带着疏离,“祖父只是一时意气,您何必与他一般见识,气坏了身子不值当。”
严令蘅也适时地上前,柔声劝道:“是啊祖母,这毕竟是您要办的家宴,母亲精心准备了许久,您多少用一点。父亲已经去处理了,定会妥善解决的。”
老夫人原本正沉浸在自己的怒火中,听到她的声音,猛地抬起头,恶狠狠地瞪过来,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指向她:“是你,对不对?”
她双眼赤红,几乎疯魔,“这一切都是你做的,你明明跟我说染夏已经死了,为何她现在还活着?不仅活着,还爬上了那个老东西的床!”
她猛地站起身,因激动而浑身发抖,手指都快戳到严令蘅的鼻尖:“一定是你这个毒妇在背后搞鬼,你报复我。我让染夏离间你和知鹤,你就让这贱蹄子反过来勾搭老东西,来打我的脸,是不是?”
老夫人显然失去了理智,都不惜暴露自己原本的阴谋,也要来控诉严令蘅。
这近乎撕破脸的指控,如同惊雷,在寂静的花厅里炸开。所有侍立的丫鬟婆子瞬间屏住呼吸,恨不得自己当场消失。
严令蘅微微睁大眼,满脸都是震惊与委屈的表情,故作无辜地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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