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说着,就躺回了枕头上,把自己裹进被子里,一副撒手不管的架势。
裴知鹤扬高声音,对着外屋的丫鬟吩咐:“去和母亲说一声,今日我有些乏累,三奶奶需在跟前照料,晨省便不过去了。”
“是,三爷,奴婢这就去。”春花听到之后,立刻应声离去。
严令蘅忍不住从被子里探出头,轻笑出声,眼波流转间带着戏谑:“三爷方才好不容易威风了一把,这就又不中用了,我看下回真得寻些好药给你补补,免得总当软脚虾。”
裴知鹤也笑了,胸膛震动,长臂一伸将她连人带被揽回怀中,箍得紧紧的:“我中不中用,县主方才体会得还不够真切吗?既然这么快就忘了,那今日便告假一整日,好好让你重温一番也无妨。”
窗外,日头渐高,鸟鸣啾啾,室内却依旧弥漫着缱绻温存的气息。风雨暂歇,此刻的安宁与亲密,显得尤为珍贵。
*
裴知鹤将鬼方密文的译文呈上后,心头巨石卸下,连着几日,竟真过上了几分闲散日子,无事一身轻。
白日里或是与严令蘅在书房核对筹募物资的账册,看着她指挥若定、条理分明;或是被她拉着在院中散步,听她说些京中趣闻;到了夜间,更是尽情享受夫妻间的温存缱绻,将前些时日的担忧与克制补偿回来。
相较之下,裴家其他在朝为官的男人们,因皇帝连日阴沉着脸、朝堂气氛压抑而愈发焦头烂额,反倒衬得松涛院成了一方难得的安宁天地。
这日午后,夫妻二人刚将最后一批物资清单核算完毕,准备交由严家送往边境。裴知鹤回到书案前,正欲将摊开的书籍归位,目光却猛地一凝。他习惯性压在《山河舆地图志》上的那方私印,位置竟被挪动了几分。
他心下一沉,不动声色地翻开书册,果然见其中夹着一张素白纸条,他拿起纸条,目光立刻被角落处一个朱红色的印记所吸引,那并非玉玺印戳,而是一个独特的、形如玄鸟的暗记。
他心头巨震,这是上次密谈时,皇帝向他出示过的密旨上的印记,旁人绝无可能仿冒。
纸条上仅有一行小字:酉时初,西侧角门。
一股寒意瞬间从脊椎窜上,皇帝的人竟能如此悄无声息地潜入他的书房重地。相府内外,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暗中盯着。这份无孔不入的掌控力,让裴知鹤在短暂放松的神经,再度绷紧了。
酉时初,西华门外僻静角门。
“三公子,请随咱家进宫。”一名寻常内侍装扮的人引路,裴知鹤沉默地跟随,再次踏入那间气氛凝重的西暖阁。
殿内只燃着几盏长明灯,光线昏沉。皇帝独自坐在上首,面色沉郁,周身笼罩着一股低气压,比上次见面时更显阴鸷。
“草民叩见陛下。”他依礼参拜,声音在空旷的殿内回荡。
皇帝没有立刻叫他起身,漫长的寂静几乎令人窒息。良久,上方才传来一声听不出情绪的回复:“平身。”
裴知鹤起身垂首而立,能清晰地感受到皇帝审视的目光,如同实质般压在身上。
“朕让锦衣卫去查了,”九五之尊终于开口,声音低沉缓慢,每个字都像裹着冰碴,“有些眉目了。结果说好,也好。此事与东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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