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哄笑声中,一位衣衫打补丁、身形瘦弱的老者,颤巍巍地挤到前面,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小布包,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地喊道:“县主,小老儿捐二十个鸡蛋,都是自家养的笨鸡新下的,原本想攒着换钱给孙儿买笔墨,可边关的将士们等不了啊。娃娃还小,书晚点读不打紧!”
场上先是一静,转而像是冷水递进热油里,激起千层浪。
“老汉好样的!”
“我也来,我捐一筐自家种的菜。”
“我捐两匹老妻织的粗布。”
“我虽没钱,有一身力气,可否去边关帮工?”
群情顿时沸腾,平民百姓们被老者的赤诚点燃,纷纷欲尽绵薄之力。
严令蘅看着眼前景象,鼻尖一酸,心中暖流涌动。她快步走到门前,向着人群深深一福,语气里带着难以抑制的感动:“诸位乡亲父老,令蘅在此,代边关将士,谢过大家拳拳之心。”
她直起身,目光扫过一张张质朴的脸庞,语气更加坚定:“但皇后娘娘有明旨,此次募捐,意在让安享国恩的豪门显贵为国出力,绝非让本就生计艰难的百姓们再添负担。大家的日子过得不易,守护好自家灶台、让娃儿安心读书,便是对朝廷最大的支持。”
她话音刚落,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挤到前面,高声附和:“县主说得在理,咱们这些吃饱穿暖的,才该出力气。我,锦荣布庄的刘大福,捐上等细棉布一百匹,给将士们做里衣,透气舒坦。”
“好,刘东家高义,堪为商贾楷模。欢迎各位商界义士共襄义举,慷慨解囊者皆可上榜留名,与世家大族共谱佳话。”
严令蘅点头夸赞,顺势将商户也纳入这募捐洪流之中,她正要让春花宣读,忽然传来一阵车马声。只见几辆悬挂着“魏”字灯笼的马车,稳稳地行至裴府门前。
一位衣着体面的中年管事下车,手持大红礼单,对着门前的严令蘅恭敬一礼。
“嘉宁县主安好,小人奉魏国公之命,特来呈上我家老爷、夫人为边关将士略备的薄资,愿助我军威!”
人群瞬间安静下来,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那份礼单上。魏家,这可是皇后的娘家。
严令蘅心中了然,这是皇后来当表率了,她露出得体的微笑,亲自上前接过礼单:“魏国公深明大义,嘉宁在此代边关将士拜谢!”
她转身将礼单递给春花。春花会意,运足中气,高声唱喏:“魏国公府,捐精粮五千石,白银一万两!”
严令蘅向府门外微微颔首,一阵激昂的鼓乐猛地炸响,锣鼓喧天,鞭炮齐鸣,场面相当宏大。
众人愣神,随即恍然大悟。原来嘉宁县主早有安排,特地请来了鼓乐班子。 这鼓乐便是信号,更是殊荣。有捐献者就会奏响,让前后三条街的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。
这堪比迎功的礼乐,让魏府管事在片刻错愕后,随即满面红光,腰杆挺直。这差事真的来对了,皇后母家虽尊,但这般宏大的场面也少见。
“这才是真正的探花!”
“好啊,连国丈家都如此慷慨,看那些还在装死的人家,脸往哪儿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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