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内香暖,一派笃定与悠闲。
然而,萧贵妃的嗤笑还在空气中尚未散去,不过盏茶光景,情势便如风雷骤变。
先是裴府家丁跌跌撞撞跑来禀报,说府外车马拥堵,各府大管事持着拜帖和礼单,求见三奶奶。
未等严令蘅吩咐,第二波、第三波人马已接踵而至。英国公府、镇北侯府、吏部尚书府……那些在榜单上尚且挂零的府邸,都派来了有头有脸的大管事,一辆辆满载物资的马车将门前的长街堵得水泄不通。
眼见府门前声浪鼎沸,春花嗓音已略显沙哑,严令蘅温言让她退至身旁歇息。
她目光沉静,扫过水泄不通的长街,心念电转,随即对管家果断下令:“即刻挑选三四十名嗓门洪亮、机灵可靠的小厮,两人一组,分派至望京各处。东西两市口、朱雀大街中心……”
她语气微顿,着重强调:“特别是宫门外张榜处,凡人群聚集之地,皆需有人。如同往年科举唱名一般,将此刻起每一笔捐赠,无论是世家还是商贾,皆高声唱出,务使全城共闻。”
管家心领神会,立刻领命而去。不过一盏茶的功夫,训练有素的小厮们便两人一队,手持刚刚誊抄好的最新捐单,奔赴各自指定的位置。
很快,整座京城仿佛被点燃了。
宫门外,御榜之下,洪亮的唱喏声压过了所有喧嚣:“英国公府,捐上等棉布一千匹,药材五十箱。”
繁华的东西两市,采购的百姓被唱名声吸引,纷纷驻足:“锦荣布庄刘大福东家,再加捐细棉布两百匹。”
朱雀大街的酒楼茶肆间,闻声探窗而出的人们听到:“吏部尚书府,捐粮三千石,白银八千两。”
此起彼伏的唱名声,如同插上翅膀,从各个角落汇聚成一股巨大的声浪,席卷了整个望京。这已不再是裴府门前的盛事,而是真正成为了全城瞩目的焦点。信息的不对等被彻底打破,任何世家大族的沉默,在此刻都显得无比刺眼。
严令蘅坐镇裴府中枢,听着各路人马反馈回来的消息,唇角微扬。这一招,让全望京的百姓,都来监督世家大族们,将舆论的压力放大到了极致,也把她这场“慈善榜”,真正唱成了一出无人敢缺席的大戏。
青雀宫内甜腻的香风依旧,萧贵妃刚染好丹蔻,正慵懒地伸展十指欣赏。鲜红的指甲衬得她肌肤胜雪,指如削葱,端的是娇艳无双。
“娘娘这指甲染得真真是极好,”贴身宫女小心翼翼地捧着她的手,“这般鲜亮的颜色,满宫里再找不出第二个人能衬得起。”
正在此时,先前打探消息的小太监连滚带爬地进来,扑倒在地颤声禀报:“娘娘,大事不好,外头全乱套了!”
萧贵妃眉头微蹙,漫不经心地道:“慌什么,慢慢说。”
小太监喘着气,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:“裴府门前车马堵了整条街,满城的百姓都在看热闹。那嘉宁县主派了小厮在四处街口唱名,但凡有捐赠的,立刻嚷得全城皆知。如今不仅是世家,连那些商贾都跟疯了似的,拼命加捐,就为在榜上争个前排!”
萧贵妃抚弄指甲的动作骤然一顿,她何等精明,瞬间就明白了严令蘅的毒计。让商贾与世家同榜竞争,用虚名做饵,逼着所有人大出血。
“好个刁钻的贱蹄子!”她咬牙切齿,声音里淬着冰,“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世家,平日让他们捐些银钱比登天还难。如今倒好,一张榜单就引得那些贱籍商户争相献媚,把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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