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话音一顿,眼底锐光直透人心:“裴知鹤,朕将这未来交到你手中,你可有胆量接稳?”
这番话,重于千钧。它意味着皇帝将他的前程彻底与皇恩绑定,既是无上殊荣,亦是严峻考验。
裴知鹤心潮澎湃,深深叩首:“陛下隆恩,重于泰山。草民必竭尽全力,不负圣望。”
圣旨传出,昭告天下,为贺北疆大捷,特开恩科,于来年春日取士。消息如一块巨石投入深潭,在朝野间激起千层浪,自然也迅速传回了裴府。
裴鸿儒在书房中听闻此事,执笔的手悬在半空,良久,才缓缓落下。
他望着窗外庭院中那棵苍劲的古松,仿佛透过它看到了那个即将一飞冲天的儿子,心中百味杂陈,最终化作一声复杂至极的长叹:“潜蛟终是入风云,再难受困于浅滩。”
与此同时,二房院内。
裴知礼缓步走入,见李玉娇正对着满桌的账册和礼单凝神盘算,那专注的模样,仿佛在筹划一场至关重要的战役。
他静静看了一会儿,才轻声开口:“玉娇,这些不必再费心清点了。”
李玉娇闻声抬头,眼中带着不解:“为何?这些都是顶好的产业,若折算成现银,或直接赠予三弟妹,必是份厚礼。”
裴知礼摇了摇头,目光深远,语气平静却笃定:“因为用不上了。恩科已开,圣意已明。自此之后,三弟便如蛰龙得诏,直上青云。”
李玉娇微微一怔,看着男人那前所未有的认真神色,瞬间明白了这话中的分量。满腔的干劲如同被针扎破的气球,顷刻间泄了个干净。
她悻悻地将手中的账册往桌上一丢,喃喃道:“这么说,我这些日子的心思,竟是白费了?”
裴知礼见她神色黯然,伸手轻轻按住账册,温声道:“谁说这些用不上?我自会凭本事谋个前程,但家中诸事、人情往来,哪一样不需你这位贤内助精打细算?”
他指尖在她手上轻轻一点,“这些本事,往后正是要大展拳脚的时候。”
李玉娇闻言,眼神才重新亮起些许微光,打起精神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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圣旨传至松涛院,恩科之事终成定局。裴知鹤与严令蘅对视一眼,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抑制的喜悦。
“恭喜夫君,”严令蘅抚掌轻笑,眼波流转间带着由衷的欣慰,“终是得偿所愿了。”
裴知鹤望着她,只是一个劲儿地笑,平日里清润沉稳的一个人,此刻竟有些傻气,那双总是含着一汪深泉的眸子,此刻亮晶晶的,盛满了纯粹的欢喜,几乎要溢出来。
严令蘅很少见他情绪如此外露,像个得了心爱之物的少年郎,不由得也被这份单纯的快乐感染,心底软成一片。她转身便吩咐丫鬟:“去将我陪嫁带来的那坛‘女儿春’取来。”
酒坛抱来,泥封陈旧,却透着隐隐香气。
严令蘅拍了拍坛身,语气带着几分怀念:“这是我出生那年,爹亲手酿下的。我出嫁时,娘特地让我带了一半过来,说是这样的好酒,要与人同饮,才不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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