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年严将军与夫人拳拳爱女之心,尽在这一坛酒里了。我们这些文臣家里,孩子出世时只知备下笔墨纸砚,想着前程,倒少有如此炽热纯粹的情意。”
感慨之下,她不免多饮了几杯。
裴知鹤见她眼波已漾开涟漪,轻声劝道:“娘,这酒后劲绵长,还是少饮些为好。”
“不妨事,这坛酒才下去多少?我心里欢喜。”陈岚摆手笑道,话音已带着三分飘忽。
结果没多久,酒力彻底涌上,她已坐不大稳了。
陈岚是真醉了,散席时,需两个丫鬟一左一右架着,脚步虚浮,绣鞋在地上拖出凌乱的痕迹。
夫妻二人送至院门口,看着陈岚踉跄的背影,心中俱是七上八下。
“应当无碍吧?”严令蘅忍不住嘀咕着,心底存着几分侥幸,“两人吵架还没和好呢,公爹近日都宿在书房,此时不会回后院。”
裴知鹤眉头紧锁:“但愿如此。母亲今日,实在是喝得有些过了。”
但世间事,往往越怕什么,就越来什么。
此时的书房内,裴鸿儒正对着一桌冷清饭菜出神,只觉味同嚼蜡。烛火摇曳,映得形单影只,无比寂寥。
他想着三子的赏赐已由其自主,尘埃落定,夫人的气性再大,这么些时日也该消了。踌躇再三,他终究放下架子,决定主动回梧桐苑示好,以期破镜重圆。
只是万万没想到,刚行至梧桐苑的月亮门洞下,便与迎面而来的一行人撞个正着。
只见陈岚被丫鬟半扶半架着,云鬓微斜,眼神迷蒙,胭脂色从脸颊一直染到颈间,翡翠色绫衫的领口松了些许,哪里还有半分平日端庄持重的模样。
四目相对,皆是一愣。
陈岚眯着眼,辨认了片刻,突然抬手一指,“噗嗤”笑出声来:“哟,我当是哪路神仙,原来是你这满口歪理的老倔驴!堵在这儿做甚,还想跟老娘辩经不成?”
她挣脱丫鬟的手,撸起了衣袖,颤颤巍巍摆出白日刚学的动作,只不过完全不成型,蛮横十足地挑衅道:“放马过来,老娘打得你哭爹喊娘!”
动作虽然一塌糊涂,但气势却得十足。
裴鸿儒被这突如其来的“迎头痛击”,弄得目瞪口呆,看着眼前判若两人的发妻,一时竟不知是该先怒其失仪,还是先惊其言语粗鄙。
他指着陈岚,手指微颤,你了半天,硬是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。
夜风拂过,带着一丝荒唐的醉意,将这夫妻二人一个震惊一个糊涂的身影,拉得老长。
陈岚醉眼朦胧地瞪过来,看见他一副惊怒交加却说不出话的模样,不由嗤笑一声:“你、你什么你,话都说不利索,怂、怂蛋!”
说完,她也不管裴鸿儒瞬间铁青的脸色,由丫鬟搀着,摇摇晃晃地转身就走,留下一个踉跄却决绝的背影。
裴鸿儒先是震惊,到底是谁说不清楚话?明明陈岚自己喝多了,口齿不清,结果还骂他是怂蛋,紧接着一股被无视和顶撞的羞恼直冲头顶。
他指着那扇已然合上的院门,气得手指微颤,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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