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明哥儿也试试?”严令蘅把钓竿递过去,“你瞧,这鱼儿咬钩的力道,可比背书有趣多了。”
溪水潺潺中,明哥儿渐渐放松了紧绷的肩背。有次钓竿猛沉,他手忙脚乱收线,竟扯上来一只张牙舞爪的小螃蟹,逗得璇姐儿笑得前仰后合。
赵兰溪见儿子鼻尖沁出汗珠,衣摆沾了泥水却笑得开怀,心中既酸涩又欣慰。
日落时分,明哥儿提着装满鱼蟹的木桶,眼睛亮晶晶地对她说:“三婶,今日才知‘鱼跃之乐’竟比‘书山有路’更生动!”
中秋前一日,庄子里的桂花香愈发浓烈。陈岚将两个儿媳和孙辈都叫到跟前,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:“明日都回府里去过节。”
赵兰溪忙道:“母亲,我们已同夫君说好了,留在庄子陪您团圆。”
李玉娇也点头:“璇姐儿昨日还嚷着要陪祖母吃蟹呢。”
陈岚摆手打断:“胡闹。我一人躲清闲便罢了,你们若都留下,成什么体统?”
她目光扫过懵懂的孩子们,“老太爷老太太中秋见不着这俩小辈儿,怕是要把相府的屋顶掀了。到时候若闹起来,你们留在这是非之地,岂不是要跟着我一起吃挂落?回去吧,安安生生在府里过个节,也替我全了这份礼数。”
她见儿媳们还要争辩,索性起身推着她们往外走:“放心,有意丫头陪着我,还有阿蘅他们小两口,热闹着呢!”
她转过身,又往明哥儿怀里塞了包新炒的栗子,“回去告诉你祖父,庄上的栗子比相府的甜。”
赵兰溪和李玉娇对视一眼,心知婆婆思虑周全,所言非虚,再坚持反倒不美,只得吩咐下人收拾行装。
中秋当夜,喧嚣散尽。庄子里只剩下他们四人过节,诺大的庭院略显清静,却也别有一番自在。
一张圆桌摆在院中桂花树下,上面摆满了庄子里自产的时令菜肴,最显眼的是一大盘蒸得通红透亮的肥蟹,配着温好的黄酒。天边一轮明月清辉洒落,秋风送爽,丹桂飘香。
四人围坐,剥蟹饮酒,闲话家常,气氛轻松惬意。
裴知意难得摆脱了闺阁束缚,也跟着凑趣,不知不觉便多贪了几杯,脸颊绯红地靠着陈岚傻笑:“娘,这桂花酿比家里的好喝。”
严令蘅见她模样,笑着按住她的酒杯:“小妹,慢些喝,这酒后劲足,当心明日头疼。”
裴知意醉眼朦胧,却异常乖巧地连连点头:“三嫂说的是,我不喝了。”
话音未落,自己先咯咯笑了起来,身子一歪,险些坐不稳。最终,还是由丫鬟忍着笑,半扶半抱地将她送回了房中。
***
庄子里的日子闲适自在,而远在城中的裴府,却因当家主母陈岚的缺席,和二房裴鸿诚一家的归来,暗流汹涌,颇有些鸡飞狗跳的意味。
这日,婆媳俩正在对弈,棋盘上黑白子杀得难分难解,忽见帘外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,正是陈岚的陪嫁婆子周妈妈。
“夫人,”周妈妈福了一礼,眼角笑纹里藏着几分痛快,“二老爷一家前日晌午进府了。”
陈岚执黑子的手顿了顿:“锦秋园都安置妥当了?”
“大奶奶做事周全,院落收拾得挑不出错处。”周妈妈压低声线,“可底下那些个奴才,哪个不是长了双势利眼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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