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这里,王华的脸上也带了点笑影,他颔首道:“府君所说的有理,此事可行,我这就去具表——”
“不忙,这表我来写便是。”刘义隆不紧不慢道。
王华怔了怔。
“我尚未亲自草拟过表章,我想试一试,若是不行,便用子陵先生的表。”他露出了一点不好意思的神情。
王华哈哈笑了,他道:“也好,令弘微相佐于汝,若有不懂,尽来问我。”
刘义隆点了点头。转头与谢弘微继续论起了墨子。
王华解了一桩心事,倒也不再继续看,转身离开了。
窗外的桂花香气渺渺,眼见是快要落光了。
刘义隆与谢弘微论过之后,又假借要具表,离开了主堂,去了东堂。至此,只有他一个人独处了。
调走郭焘,这个主意并不是他随口提出的。
自那一日与那个人谈话之后,他早就开始想该怎么处理此人。此人虽是他招徕而来,但他根本没想过要收伏他,刘义隆从认出他那一刻,其实就在想该怎么将他调离荆州,只是如今终于找到了机会罢了。
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个天才,处于荆州要害,只能每日战战兢兢,克勤克俭而已,而此人才具绝伦,行为特异,他自认为自己做不到如同王华那般,能够放任他立下大功又惹出乱子,既然并非他所能驾驭,他就绝不想他,交给刘裕,想来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——他下定决心要让他离开,便最好既不与此人结仇,又不让他再留在自己眼皮子底下,因不能升迁而生出怨气。
只是他们前一次关于乐氏的谈话更让他坚定了这样的心思罢了。
很难说对于这样的人,刘义隆有什么样的想法,他心中隐隐有些羡慕和嫉妒,嫉妒他可以这样直接地解决问题,但他又知道这不是自己所擅长的,又并不觉得这是贬低自己,说到底,这样的人自有其去处,上天降下英才,总不是让他平白沦落进自己这等庸人手中。
想到这里,刘义隆气定神闲起来,便开始构思表章该如何拟定。
不论如何,他得给那个人一点善意,也给自己一点体面。
?
此时此刻,拓跋焘暂且不曾得知刘义隆的打算,眼下他在忙着另一件大事——
“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,我听闻你受了诬陷,又去剿了匪回来,闹得沸沸扬扬?”
八月二十是休沐日,归家之后,拓跋焘遭遇到了一连串的质问。质问者乃是他的养母程氏。
当日拓跋焘说他缺钱,让父母赶紧归家准备之时,程氏还没怎么觉得,郭希林就察觉出了不对,怎么出了个门,阿朴就忽然回来叫他们赶紧归家呢?
他当即严厉地逼问起来了,阿朴被逼迫了许久,终还是撑不住,跪了下来说道:“小郎说,他军中粮草被以河沙充替,他必要钱财来购买粮食,补上这半月的亏空,家中放在江陵的钱只是将将够用,下半个月尚不知如何是好,要郎主和娘子尽快归家,调用一些钱财来,他说,千万不要再留在此地,否则那些人找上门来,郎主定要为难。”
程氏还是第一次知道拓跋焘遭遇了困境,她难以置信地问:“难道大仓不管吗?”
郭希林拦住了程氏,事已至此,他也不得不将拓跋焘的处境讲了出来。程氏听完之后,倒也有些沉默,得罪了一城的士人,实在是连她也有些惊讶。
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。
郭希林虽不通庶务,程氏却是知道拓跋焘管着几百人,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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