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捏着手中的杯盏,久久不曾饮下。
拓跋焘倒是毫不在意,他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,喝到兴起,他还唱起了歌。
“你每次饮酒都是这般扰民吗?”柳元景问。
“我心中开心,为何不能歌?”
柳元景叹了口气,“可以,只是佛狸,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该怎么走,你尊敬府君,但终归只是尊敬而已。”
“那又有何不可。”
“但若是你不再尊敬他,你又该怎么办?”
拓跋焘抬头看他,片刻后道:“我不知道,但我只是想,若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,跟在他身边,也许可以看到不一样的东西。”
柳元景默然。他听出来拓跋焘所说的并不是假话。
他这个朋友,看起来心胸豁达,其实心中就像是有个空洞一样,冷静而非人,柳元景意识得到,这是一个战场将军必备的优秀品质,但这难免让他不近人情。
现在他好像是改变了,又好像是从没有变过,只是本性中的某一部分被激发出来了。
“你以后就打算如此?”
“谁知道呢,我也只想看看情况。”
柳元景攥着酒杯,他其实也不知道他想看的是什么情况,但毫无疑问,此时此刻,他们处在这样的一个岔路口上——若是他就此投靠刘义隆,那么面对拓跋焘,他必须保持一定程度的警惕,他知道拓跋焘并不是真心投靠刘义隆,而他柳元景夹在中间,其实有些难做。
只是看拓跋焘的样子,他虽不是全然没有想过这些事,他却并不是很在乎。他亲手将柳元景推到刘义隆身边,看来是对于划清关系这件事完全不介意。
可正因如此,柳元景觉得自己得找他聊一聊。
“府君有何值得你投效的?”
拓跋焘笑了,“你以什么立场问的我这个问题?”
柳元景冷静道:“你的朋友。”
“可你已经有了主君,你该替他警惕我。”
“但我先认识的你。”柳元景道,“这才是人之常情,我不能不在意你的选择。”
“人之常情……”拓跋焘若有所思地重复着这四个字。其实他并不是很在乎友谊,甚至连他的家人,他都并不在意,只是看在他们一片赤诚的份上,他不愿意亏待他们,可是柳元景的冷静之下遮掩的,明明是一片真切的心意,拓跋焘却觉得这很是怪诞。
“我的选择,真的会让你犹豫不决吗?”
“不会,但会让我心中遗憾。”
“那为什么不将它们割舍呢?”
“我做不到。”
这可真是有趣,人真的会因为旁人的选择而受到影响吗?若是有,他为什么能够站在此地?
“你想从我口中得到什么结果呢?我会一直忠于他?”拓跋焘有些好笑地道。
柳元景有些难堪,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,可是他看着拓跋焘满脸的笑容,却忽然问道:“难道即使尊敬也不能绊住你吗?”
拓跋焘脸上的笑容变淡了一点,道:“你以为什么是尊敬呢?”
“敬重、仰视?”
“是把他放在眼里。”拓跋焘满不在意地又笑了。
柳元景一怔,看着拓跋焘。
“我给不了你任何承诺,你也不必找我来讨要这一切,但是,孝仁,”拓跋焘举杯饮下杯中的酒,道:“未来又岂是那么一成不变的?你焉知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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