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得坐下来发起了呆。
门口传来了敲门声,刘义隆惊觉起来,转头唤了一句“阿奚”,门外一阵低语传来,阿奚便回了话,“殿下,王妃唤您去用朝食。”
刘义隆有些无奈。王妃是个严肃刚直的人,昨日那场家宴也他好说歹说才让王妃不必经手操办的,她却连一天都没有清闲到。
他起身道:“我这就去,让她稍等,师护呢?”
阿奚又回,“也去。”
刘义隆颔首,坐在妆台前迅速地绾好发,又穿上裘衣,这才起身到门口,叫上阿奚,两人一并去了主堂。
他们走得并不快,但也不过一盏茶的工夫,进入主堂时,王妃袁齐妫和刘义季都已经到了。
袁齐妫见刘义隆一进来,照例起身,来到他面前欲为他卸下裘衣,刘义隆连忙拦她,“不要把寒气过给你了。”
袁齐妫没有出声,根本不曾走开,依旧坚持这般做了。
刘义隆暗暗叹了口气。
事实上,这桩婚事的底细,他清楚,他父亲清楚,他的王妃也很清楚。
刘义隆自小体弱,刘裕只怕他是根本养不活,所以并没有找高门贵女说给他——那是在害人家。他找的乃是陈郡袁氏左光禄大夫袁湛的庶女,她甚至六岁时才被袁家人认回,而袁湛与他唯一的兄弟袁豹皆已过世,在这种情况下,想要像刘义真的王妃、陈郡谢氏之女那样有谢氏的助力,却是有所不能了。
以她的出身,成为王妃显然并不合适,但对于一个随时可能病死的皇子来说,她又是个好选择,刘裕选她,正是看中她出身低,吃过苦,可以照顾刘义隆,又有陈郡袁氏的名头,不失为高门。
这也是一种交换。
王妃大概自己也知道这一点,自拜立之后,她对刘义隆的照顾事事都不假手于人,刘义隆几次生病,除了这一次她怀有身孕,实在不方便来看顾以外,每一次都是她亲自照顾,但她却并不怎么和刘义隆说话。
她似乎明白自己成为了一个被交易的物品,虽然做得尽职尽责,却也只是尽职尽责而已,刘义隆身为受益者,虽然很想和她交心,却也知道自己是在强人所难。
只能慢慢来了,他暗暗想着。
其实这桩婚事里,他的意见也并不重要,但是事已至此,他也只是想过好日子。
刘义季安安静静坐在一边,袁齐妫为刘义隆除下裘衣之后,两人回到案前分别坐下,三人便开始进食。
饭毕,食案被撤了下去,袁齐妫才转头看向刘义隆,“今日殿下吃得不多。”
刘义隆笑了笑,“昨日鱼肉膏腴,有些积食了。”
“妾吩咐他们取些山楂来做丸。”
“善,劳烦阿袁了。”
袁齐妫不再说话,刘义隆顿了顿,转头开始问起刘义季什么时候起床的,今日是否读过了书。
刘义季乖巧,并不让兄长费心,都认认真真地答了,刘义隆这才道:“这几日王司马他们,以及属官们会来贺拜,年礼我已吩咐舍人准备好了,师护随我见见他们,你也长大了,该知道这些事了。”
刘义季应是。
这是早就说好的事,袁齐妫皱了皱眉,她本想说再检查一下年礼是否妥帖,刘义隆察言观色,却补了一句,“今年情况特殊,年礼纵有一二不妥帖,他们也知晓情况,可以理解,阿袁且好好休息。”
袁齐妫默然,抿着唇不说话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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