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津门,门却并没有开。
约有数百名百姓肩挑手扛,带着米粮在外面哭号,城门上却一个人也没有,一点声音也没有。
杨毅停了下来,忍住痛大喊道:“某洛阳令杨毅也,速开城门!”
这一声大喊之下,哭声为之一停,紧接着人群立刻凑了过来,喊道:“使君,请让我们入城啊!”
杨毅皱着眉,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王涓之没有按照计划开津门,但现在他既然来了,总得让这些百姓先进去。
不料城上冒出一个人头,道:“你称你是洛阳令,可有凭证?”
杨毅道:“我等自小垒遭追杀至此,信物俱不在,但令王太守一观,便知是我也!”
那个人冷笑道:“蕞尔蠹贼,王太守何等忙碌,怎么有空来看你,在城外呆着吧!”
杨毅气得刚止住血的伤口都往外渗血,他早知上官王涓之不是个可靠的人,但他也没想到对方连他要入城都拒绝了。
他愤怒地大喊:“魏虏旦夕便至,你等让百姓在外滞留,是打算让他们变成魏虏的先锋吗?!”
城墙上的人不以为然道:“谁知里面有没有魏虏的奸细!”
杨毅定定看了那人一眼,而后道:“舒道源,别以为我不认得你!你堂堂幢主,给王太守鞍前马后,他可记你的功?你若敢不开城门,我就即刻出奔虎牢,毛将军问起我为何不回归洛阳,该怎么交代,我还真是不知道。”
城墙上那人的表情瞬息一变,沉默良久之后,那人干笑了两声,道:“还真是杨令,来人,开城门。”
杨毅厉声道:“百姓当同入!”
没有人再吭声,巨大的城门在绞盘的吱呀声中缓缓打开,杨毅策马向前,走了几步,又回头招呼身后百姓,那舒道源搓着手站在城门旁边,看着杨毅身后跟着的百姓几度欲开口,但想起了杨毅的威胁,却始终不敢再出声,不片刻,所有人都入了城,城门才终于关上。
杨毅转头看了舒道源一眼,问道:“王太守何在?”
舒道源支支吾吾了片刻,才道:“在……在香街。”
香街顾名思义,是香艳之所在,杨毅心中冷笑了一声,也没有说什么,转头朝着香街奔去,过了约莫一刻钟,他路过了一家医馆。
他停下了马,将已经有些迷糊的窦晃托付到了医馆之中,又令追随他的两名骑士在此照顾窦晃,自己则转而向香街策马而去,又过了一刻钟,他便看到香街亭外守着的一排骑士。
他毫不犹豫,上前问道:“王太守在何处?某洛阳令杨毅,有要事汇报。”
骑士们都面露讶色,其中一人上前道:“真是杨令?!”
杨毅转头一看,却是他认识的王涓之身边的卫军队主赵孟长,他立刻面露喜色,道:“是我,战事吃紧,难为整理仪容,实在是失礼。”
赵孟长看了一眼身后的诸骑士,露出了为难的神情,“使君如今正在香街里……”
“我有要紧军情,魏虏伪司空奚斤已将八千骑破小垒,如今正要往洛阳城来!”
赵孟长大惊失色,失声道:“小垒破了?!”
杨毅苦笑道:“只有我与另三人得以生还。”
赵孟长立刻变得惶急不安起来,他在原地来回踱步了片刻,立刻道:“杨令且少待,我去和使君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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