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,便招呼宗悫领队跟上。襄阳的士卒筛选出了四十余人,剩下的人则被到彦之下了封口令,互相监督,泄密者杀。
队伍浩浩荡荡地出了营门,对外的宣称是去迎接流民,只有队伍中的人知道,他们即将去的是如今神州之中最危险的地方。
?
自襄阳至南阳,再由南阳至高阳,高阳至虎牢关,凡一千一百余里地,若是快马,也得跑上三天,这个跑法马也定然会跑死,但虎牢关附近的地形,拓跋焘心中有数,他在前半段要求用最快的速度赶路。
他们在第二天中午抵达了雍司边境,直接自伏牛山的边缘插入了昆阳县城,此地是后汉世祖,汉光武帝刘秀的成名之地,拓跋焘也读过这段史书,便在休息的时候将这段故事讲给士卒们听,尽管所有人都很疲惫,但这样的故事的确人人爱听,士卒们被迫拼命赶路的疲倦也缓解了点。
进入司州地界,想要抵达虎牢关,就只有三条路了。
第一条是沿汝水向西北,抵达洛阳正南边,再绕过洛阳,自西至东抵达虎牢关西郭下,第二条是翻越嵩山,从山间小道直抵虎牢关,而第三条却是最寻常,眼下也最不寻常的道路——自许昌至荥阳,荥阳再西至虎牢关。
说它寻常,是因为这条道路确实是平时联络虎牢关的最佳道路,说它不寻常,是因为这条路上必定已经密密麻麻布满了魏军。
拓跋焘却选择了第三条,当他将这条线路说给宗悫听的时候,对方立刻大惊失色,“这……也太冒险了吧?何不翻越嵩山?或者走洛阳也保险一点!”
拓跋焘摇头道:“走洛阳绕路太远,要多走二百里地,爬嵩山更是不可取,这样走,五天都走不到,但若是走阳翟、新郑一线,可以节约一日时间。”
“可我听说虎牢关依山傍水,不走山中小道,我们就只能突围进去了……”
拓跋焘神秘地笑了一下,“不要担心,我有办法进去。”
“那若是遇到了魏虏……”
拓跋焘笑道:“所以我才把你找过来,到了新郑之后,我们需要让所有士卒都作辫发褶衣的打扮,这样可以装作鲜卑人,马虽然无法伪装,但也有借口可以解释。”
宗悫……宗悫说不出话来了。
“参军,”他艰难地开口,“此事行险,若是我们扮不好……”
拓跋焘笑了,“你看我的长相,我母亲是被掳到北地生下的我,我是胡人之子,学过胡语,只要我一开口,他们定然深信不疑。”
宗悫讶然看着他,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自陈身世,“所以你对地形的了解……”
“我小时候生活在这里啊。”拓跋焘叹了口气。
宗悫这下无言以对了起来,他仔细想了想,如果拓跋焘真的会说鲜卑话,那一切问题就都不是问题,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方法。
唯一的问题就是该怎么越过鲜卑人的大营,进入虎牢关了。
“城外有十三万人,参军打算怎么突围?”
拓跋焘咧嘴一笑,“他们断然料不到有援军敢去,我们可以烧营,这定然出乎他们意料之外。”
宗悫疑惑道:“这计策虽然可行,但是真能烧到吗?”
“到了再看看嘛,大不了爬一点山,从小道摸进去。”
宗悫想了想,这也是个办法,当即同意了。
一行人于是快马加鞭,向着新郑城赶去,如此跑了大约一天,六月二十八日的晚上,他们抵达了新郑。
这一晚,拓跋焘命所有人散开发髻作辫发左衽,也并没有让他们解下裲裆甲——毕竟魏军肯定有用府库中的铠甲自行装备上,这都是他们的战利品,如何能不用?他只是要所有人将长弓藏在自襄阳出发时做好的弓袋里就行了,鲜卑人重弓,弓箭制式不一样,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来。
一行人再度上路,士兵们都有些不自在,有些紧张,但拓跋焘倒是夷然自若,全然没有伪装敌军的紧张感,他这样坦然,所有人平静之余都有些佩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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