毛德祖却皱眉道:“可你的兵没怎么上过战场。”
拓跋焘哈哈大笑,“我来这里可不是游玩的,毛公,他们没上过战场,正好让他们上一上,大家都是好男儿,怎么司州的男儿可以扛大梁,荆州的却要输一筹呢?”
他的话豪情万丈,毛德祖有些犹豫,窦霸听闻却笑道:“毛公,小郭将军有志气,你也不要刻意打压他了,他想走时总归能走的。”
被发现了自己的目的,毛德祖有些无奈,他见自己的部将们都知道拓跋焘要离开,却还嘻嘻哈哈的样子,心中也是一松——他就怕自己的属下心气不平,但如今见他们谈笑怡然,他安心之余,内心还有些欣慰。
明明留在城中,唯有一死,但他们都愿意相陪,却是让他颇感慷慨。
“我也不是随意安排,正好守西门让他们先熟悉一下,再作为东门的预备队。”他解释了一下,又道,“但既然你执意要担最重的任务,我也就不客气了,只是到时候别喊担不住就是了。”
拓跋焘笑道:“毛公放心,我的士卒歇着,我都不会歇的。”
毛德祖无奈地叹了口气,只觉得自己接进城的哪是一名援军将领,分明是一只皮猴。
拓跋焘倒是无所察觉,他笑嘻嘻地一边站起来一边和窦霸聊起了两地的饮食差异,一行人竟有些精神高昂的味道了。
已经是晚上,散会之后,众人自去布置打扫战场,回收箭支,最后撤出外城,然后各自休息了,但他们也并没有休息多长时间,银河升至天顶的时候,魏军竟然又发动了夜攻。
好在他们早早安排了撤出外城,魏军攻占了外城城头,还有些茫然,内城的城墙上,宋军士卒们惊起,却又开始朝着外城城墙射箭。
这一回,诸将再次集会,却是在内城城墙上,毛德祖脸色凝重,“魏主这是要不分昼夜与我们作战了。”
这是最磨人的战法,对方人多,分出预备队来,每一队都是生力军,但是他们人少,实在是扛不住这样的攻势。
毛德祖叹了一口气,开始分配队伍,以确保每支队伍都能在战斗之后休息上两个时辰。
魏军初初登上外城时,城头上还是一片欢呼,到了这个时候,他们却又欢呼不起来了——内城的城墙也有四丈高,橦木车根本进不来内城,楼车也无法进入,只有云梯能运进来,他们只能用最简陋的办法攻城。
也好在橦木车进不来,否则这些新筑的城墙,势必是比不上虎牢关外城的城墙的。
?
战争开始昼夜不歇了起来。拓跋焘的队伍因是新来,气力未失,被安排了最重的任务,他们搬运滚木雷石,射箭杀敌,其余的士兵赶工修补破损的城墙,如此战斗,从黑夜到白昼,从天亮到天昏,到了第三天的时候,荆州来的士卒们也麻木了,一开始还有些想家,到了最后,啃着干粮都能倒头睡着。
这个时候的拓跋焘却表现出了格外的不凡,他精神百倍地四处巡视,有鲜卑人抢上城墙,他都会毫不犹豫地赶过去,根本不待对方招架,抽刀直接砍死,己方死了人,他就把尸体像麻袋一样扔回去,一边扔还一边问活着的士兵还能不能坚持,坚持不住他就再调人过来。他就像一台机器,冷静地处理着所有过载的信息,连一丝多余的波动都不曾产生。甚至于,他遇到了成群的鲜卑人的时候还哈哈大笑,让所有人退下,他自己一个上去砍瓜切菜一样把所有人杀死,尸体推下城墙后,他还能回头说笑。
他的态度轻松写意,以至于士卒们的胆气也壮了起来,整个虎牢关一时间防守得密不透风。
事实上,在一开始守城的时候,他还有些手忙脚乱,看起来全然不像是一个接受过兵法熏陶的人,毛德祖不得不手把手地教了他一阵子,好在这个小孩子好学,学得也很快,没过多久就有模有样了。
毛德祖一边指挥着战斗,一边冷眼观察这个小孩子,心中想着,这还真是天生的将种。其实谈笑杀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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