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好像很焦躁。刘义隆心想。他看了一眼四周,侍从们并没有退下去,他有心劝谏两句,可是在身旁有耳目的情况下,他什么都不敢说。他只能道:“辅臣们是好心。”
“好心?”刘义符颓然道,“我的生活起居也罢,言行举止也罢,这些人甚至都掌握在手里,我找几个武士来对练,他们都要劝谏,现在我只能在华林园扮演商人小贩和工匠,这他们倒是只是说两句反对而已,我连赏赐人的钱都不够用。”
刘义隆心中一凛,他没想到刘义符居然到了要找武士来保护自己的情形了。他想了想,谨慎地问道:“陛下的侍臣也在谏言吗?”
刘义符垂头丧气道:“倒是有几个侍臣听我的话,可惜……那又有什么用,我这个皇帝,说话没人听,做事没人在意,我可是皇帝啊!”
刘义隆不敢接话了。他想起了刘义符频繁接见朝臣的行为,意识到这个并不聪明的哥哥选择的是努力收回自己的权力,但是权力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松发生转移?纵观史书,哪一次不是发生了剧烈的流血冲突?
现在的刘义符,就像一只困兽,在无形的围栏之中左突右冲,找不到方向,只能迷茫地发出怒吼。
在这个精妙的政治困局之中,他没有办法做到任何有效的破局举措,他只会按照他的理解,做出一些看似有效实则莽撞的举动。
刘义隆想劝他,可是他不能屏退四周的侍者,若是被人知道他和皇帝密谋,他势必被牵扯进这个泥泞的局中,这样就连最基本的自保之力他都会失去。
他其实对皇帝的困局无能为力。
不能不劝,他心想。
“陛下不要总看着这些烦忧之事,”他缓缓道,“不妨多和兄弟宗亲相亲近,也能一开胸怀。”
刘义符郁闷道:“我倒是时常去见长沙王和临川王,可惜心中还是烦闷。”
刘义隆笑道:“我听闻车子已经入京,陛下见过他了吗?”
刘义符的脸色和霁了一些,“他还是个孩子呢。”
刘义隆柔声道:“兄弟宗亲,理该互相分担,陛下若是烦闷,也不妨和阿兄说一说。”
刘义符的神色一僵,然后变得有些冷淡。
“我听说在历阳郡,他倒是为你延医问药,很是体贴。”
刘义隆看着皇帝骤然沉下来的脸色,心中也是一沉,他低声道:“都是兄长照顾。”
“嗯,他倒是很注重孝悌,怪不得会被夸奖有大义。”刘义符努力稳住了声线。
刘义隆一时间沉默了下来,他意识到了刘义符的阴阳怪气。
“兄长他……他忧心朝局,才会为陛下分忧,出兵河洛……”
刘义符冷笑了一声,道:“他倒是不以为功,拒绝了封赏。你都已经到了,他却还没到。”
刘义隆不敢再说话,他其实有很多话可以为刘义真辩解,但他看出来了皇帝是真的对刘义真有所不满,他若是再说下去,难免会把自己陷进去,更不要提为刘义真辩白了。
他意识到了问题出在哪里。
两位兄长不能互相信任。刘义符觉得刘义真跋扈,有不臣之心,刘义真又没有将刘义符的不满放在眼里。
这是败亡之道。
他根本没办法劝得动他们两人中的任何一人,刘义符对刘义真的不满其来有自,刘义真至今未至,的确对他也没那么尊敬,但刘义符却又太过天真,他竟然把刘义真视作他的敌人。
他艰难地开口,“如今天灾人祸,暂且息之以静,或可略观后效。”
刘义符不耐烦道: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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