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事情哪有这么简单呢?
他摇头道:“殿下此言差矣,我辜负了先帝,被免职是理所应当之事,如何能自觉没有做错。”
“可是您丢失国土,也并不全是您的错。”刘义真郑重道。
毛德祖并不敢顺着他的话去责怪台城,只是低声道:“结果如此,我实不能不心灰意冷,殿下,我在虎牢关坚守二百余日,无一日不在自责,若是我能去救援洛阳,若是我能再多守几日……”
“您重伤了拓跋绍!”
毛德祖苦笑道:“那又能如何,难道我将国土夺回来了吗?”
刘义真一时沉默。
“我已经老了,殿下,”他低声说道,“苦战这么些时日,我的意志也已经不能再支撑,我的身体也随之朽坏,恐怕……我不能做到为您效力。”
刘义真有些不甘心,他摇了摇头,还想说什么,毛德祖却无奈道:“殿下,我若是腆着这张老脸,尸居其位,却不谋其政,我会鄙弃自己的。”
刘义真不说话了,他意识到毛德祖似乎真的有些灰心丧气了,他看着面前这老者苍白的头发和满脸的皱纹,心中不由得有点颓丧。但很快,他想到了自己的来意——他又不是为了一举说动毛德祖,他还有很多次机会,只要坚持来拜访,对方总有答应之日。
想到这里,他也不沮丧了,很快振奋精神,道:“既是如此,今日且不谈那些汲汲营营之事,毛公就当我是来找您闲聊的吧。”
两人随口说了几句毛德祖家中的子女,又说了些饮食天气,很快,刘义真起身离开。毛德祖将他送出了门,只觉得接下来恐怕又是要多事起来了。
他当即回屋,开始写起了奏表。
?
到了晚间,前司州司马翟广悄悄地来拜访了毛德祖。
“将军,怎么回事,我听说城里已经疯传开了,庐陵王下了船,没见到至尊,先来见您了!”
“莫要再称我将军了,”毛德祖的脸变得更苦了,“他没见至尊?!”
“是啊!您……真的见了庐陵王?”
毛德祖长叹道:“要是知道他没见至尊,我断然不敢见他的。”庐陵王高傲,不把台阁放在眼里,甚至没把至尊放在眼里。
翟广沉默片刻,低声道:“现在城中都在说庐陵王礼贤下士,要聘用您去南豫州呢。”
毛德祖苦笑道:“他的确是那样的来意。”
翟广一时间有点愕然,就连他都意识到了不对,“庐陵王这是……拿您做文章,和台阁作对?”
“是啊。”毛德祖无奈地摇头,“恐怕今后会更不太平了,至尊也好,宗室也好,台阁也好……都在挖空心思与彼此作对。”
“如之奈何?”
毛德祖低头看看书案,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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