檀道济的威胁和筹码,他可以如此决绝,但檀道济却不行,他心中顾忌着自己的名位,到底不能如刘义隆那般疯。
他面露颓然,有些不甘地瞪了一眼拓跋焘,道:“好吧,好吧……我……臣是说,臣也只是想……”
刘义隆声音轻缓地道:“檀卿做得好,就依旧是原先的位子,但若是再有异心,朕会看着徐羡之等人对你动手。”
“臣知道了……”檀道济咬了咬牙,到底还是低下了头。
他想说的那些条件,一条都没有说出来,仔细一回想,他竟被刘义隆的气势慑住了,可是输了就是输了,他不会不承认,于是便道:“臣的三百北府兵,听陛下号令。”
如果有可能,他根本不想就此匆忙投靠刘义隆,什么也得不到,但事已至此,他到底是檀道济,决断下得也干脆。 网?阯?F?a?布?y?e??????u?ω???n?????2?5????????
刘义隆笑了,“此事我日后会有所安排,檀卿届时听令就是了。”
“……唯。”
至此,这病探得也差不多了,刘义隆无意同檀道济多言,于是道:“檀卿且好好休息一阵子吧,朕之后再来找你。”
檀道济憋屈地将刘义隆送出了房间,君臣一同行到了檀宅门口,刘义隆上了车,随着车驾辘辘前行,檀道济才长长叹了一口气。
檀植在他身边低声问道:“父亲,怎么样?”
“不怎么样。”檀道济没好气地道,“你父亲我算是栽了,这小天子……”他想到他说的那些对付他的方法,露出了有些心有余悸的表情,“他不好对付。”
“那我们还……”
“还什么!老老实实等着吧!”檀道济恚怒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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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台城之时,已经是中食的时候了。
刘义隆让随侍的军士都回去了,只带着拓跋焘进了含章殿。阿奚见有拓跋焘跟着,便放心地撤掉了人去忙碌,殿中只有他二人。
刘义隆此时才开口道:“多亏你一打岔,我才能在檀道济面前立威。”
拓跋焘嘿然笑了,“他就是个纸老虎,只是他看起来太镇定,你一时被他唬住了而已。”
刘义隆失笑道:“那时我觉得他有异心,我本想着可以与他谈条件,暂时安抚住他。”
拓跋焘怡然道:“我早说了你不要小瞧自己,你有办法让他乖乖听命的。”
刘义隆轻轻吐出了一口气,低声道:“我知道我有这样的问题,我经常隐忍妥协,让别人占到了便宜,最后被触及底线,就演变成不死不休的结局,其实原本可以不这么糟糕……”
“我知道,”拓跋焘道,“你只是害怕自己与他人不同而已,可是你本就出类拔萃,何必掩饰你的能耐?你不掩饰,别人才会迁就你。”
刘义隆叹息道:“我没有你所说的那么有才能……”
拓跋焘无奈地笑了笑,道:“你有,所以泯于众人不能让你感到不孤独。”
刘义隆一时间怔住了,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句话,他很想说他并不孤独,可是早在很久之前,他就知道自己没办法有这种安全感。他太过孱弱,所以只能隐忍,只能假装自己与所有人相同,在这种痛苦之中将自己磨成与所有人一样,又带一些不让他们感到警惕的锋芒。
但其实他不一样。他心性热烈激昂,他重病在身,知道人生苦短,才因此一往无前——若不如此,小小的一个他,能在世上留下什么呢?
他不由得沉默了下来,好半晌,他低声道:“我不知道……”
他其实并不想意识到这件事,可这个人却冷静又锋利地揭开了这件事,让他一瞬间不知该怎么面对,可是这的确又是事实。
他默默闭上了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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