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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幽的菊花香飘满室内,风穿透碧纱窗,将它们吹得摇摇曳曳。
傅亮沉默无声地坐在中书省的主堂之中,抬头看着顶上彩绘的藻井。麒麟踏云的祥瑞图案飘然于上,像是一个美好的兆头。
朝堂之上的事,他已经听说了。有朝臣抄了近道过来,将此事告知了他。
那种不知从何时起的忧虑和不好的预感成为了现实。
谢晦死了,徐羡之恐怕也要死了。那他傅亮,还能逃过去吗?
他的心沉到了谷底,落入深潭,几乎要窒息,他想他应该起身逃跑,但他意识到跑没有用了。他坐以待毙,也许家人还能得个好下场。
傅亮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,若不是呼吸急促,几乎看不出来他在紧张。
外面传来了甲士迈步的声音,士卒们自大门前一拥而入,很快哗啦啦挤满了整个院落。
傅亮正准备抬头,去面对来处置自己的人,却看到了一个他绝难相信的身影。
“……卢子真?!”
卢玄自中书省大门悠悠地走了进来。
他来到傅亮面前,拱手一拜,“我实在不想在这种时候,与公相见。”
傅亮愕然起身,难以置信地看着他,过了好半晌,他才喃喃道:“怪不得……怪不得徐宗文和谢宣明会死,怪不得至尊没事……你根本没对至尊下手,你告诉了他,他才动手的!”
他的声音锐利了起来,“我提拔你,赏赐你,你如何竟——”
卢玄看着傅亮,默不作声。
傅亮说着说着,声音也变小了。他意识到自己再无幸理,意识到人生再不能继续,他想笑,也很想哭。
“至尊到底做了什么……”他闭上眼睛,紧紧咬着牙。
卢玄轻声说道:“公做错了事情,至尊才赐死于你,你的确不曾对不起我,但有件事你不知道。”
傅亮陡然睁开眼睛,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卢玄,“什么事。”
卢玄淡淡道:“我是郭焘的老师,我与他最早相识,已是六年前。”
这一刹那,傅亮明白了所有的事情,“所以我们怎么拉拢你,你都是那样的反应,所以你当初执意要去守着太后……”
卢玄道:“输了此阵,非战之罪,但却是公太过小瞧至尊了。”他看着傅亮,叹了口气,“你以为他为何会答应你们入京。”
傅亮惨然笑了出来,他的拳头紧了又松,片刻后他的身形颓然倾塌。
“他是在装病……他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,可是却……好手段……”
“公也曾真心迎立他,我读了公的行道诗,公为何要如此?”卢玄问道。
傅亮低声道:“一步错,步步错,我们已经停不下来了,怎么可能……停下来呢。”
卢玄心想,不是这样的。其实他们有很多时候,很多机会可以停,可是掌控权力的欲望将他们扯入了深渊,让他们难以自制,不能察觉到危险。到了此时此刻,纵使悔之晚矣,亦不能洗刷半点。
“公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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