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,他的声音传来,“陛下不可妄自菲薄。”
刘义隆摇头道:“昙首公……您是王门之人,更是昙首公,我始终记得荆州旧事。我想同您没有隔阂,到了今日,终于有了这样一个契机,让我鼓起勇气。”
王昙首抬头去看刘义隆,眼中露出了无奈的笑,“那定然是大事,让陛下不得不如此。”
刘义隆欣然笑了,“有人对我说过,若是不示之以志,百姓和朝臣就不能拥护在我的志向周围,若始终提防他们,我就无法得到他们的帮助。我今日正是要做这件事。”
王昙首讶然道:“这是谁说的?”
“郭焘。”刘义隆轻轻吐出了这个名字。
王昙首沉默良久,最后长长叹了一口气,“当初助陛下留下他,至少不是我做错了。”
刘义隆一怔,“做错……”
王昙首微微一笑,垂下眼帘道:“我总忧心他性情乖张,子陵在世时也曾说,让您不要任用他,但那时我帮您留住他,也只是觉得他并无恶意。能说出这样的话,说明他知道分寸。”
“昙首公……”
“臣知道陛下的想法。”王昙首缓缓道,“陛下问臣为何没有怨言,臣不敢说谎,臣心中是有不甘的。不甘于为何事竟至此,而我无能为力。”
刘义隆的心中一酸,“我不曾想过要……为难卿。”
王昙首笑道:“那没什么不同,看来竟是我仍不够称得上是贤人,才有这样的不甘和无能,臣才愚力弱也,陛下如何竟不弃。”
刘义隆抿了抿唇,低声道:“也许……也许因为我们都是凡人。所以即使犯了错,也能互相容忍,纵然胸怀大志,也知道自己一个人做不到。卿还能为我做很多很多。”
王昙首怔怔注视着自己的衣摆,眼神放空,久久不曾说话。
刘义隆心中忐忑,他想继续开口劝,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,一时间殿中安静了下来。
过了不知多久,王昙首忽然缓缓抬起头,看向刘义隆,“陛下想做什么样的大事?”
刘义隆犹豫了片刻,还是将北伐和分田之事和盘托出了。
“我已有了些想法,军需和如何分田该怎么处理,只是还需要细细商议。”
王昙首沉默了下来,其实听到北伐两个字的时候,他就意识到了,皇帝又找到了破局的方法,而他毫无疑问又走在了所有人的前面。
过了好半晌,他才轻声道:“其实这么多年来,臣也庸庸碌碌,没有了做大事的信心,陛下如何竟会想到要为此大事?”
刘义隆道:“我其实……害怕过这么做,但是当我想要放弃的时候,我却不能面对自己强烈的不甘心,明明在一开始,我是抱着即使孤身一人,也要走下去的信念。”
王昙首笑得很欣慰,“其实陛下并不曾对我怀有愧疚,您不该如此心软的。”
“昙首公……”
“可我却很开心,陛下愿意同我说这些,说明您心中依然信任我。”
刘义隆有些呆呆地看着王昙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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