护着。若没有他在,他什么都做不到。
他为何甘愿留下?为何挑选了平平无奇的自己?这些他其实都明白,也都不明白。
他以为他们之间会一直这样下去,他以为他可以依赖着他,但他其实心里知道,这只是一种贪婪。他知道终有一日一切都会走到尽头。
只是每当这个人在他的身边,他都会有一种错觉,凡事都有代价,可这个人对他来说是例外的。
他说他的爱岂是那么容易改变的,他一开始就是如此作想的吗?如果只是贪图他这个人,贪图这种肤浅的爱,他不应该如此大费周章,可他明知道自己可能不会答应,还是向他倾诉了,他的喜欢是真诚的还是虚伪的,是深邃的还是浮夸的?刘义隆坐在榻上想着,又感受到了那种痛苦。
其实他知道,拓跋焘和他之间的情谊,早已远不能用情爱来形容了。
就像他不能离开拓跋焘,拓跋焘也不能离开他,否则他就真的没有别的去处了,而他又怎么忍心看着拓跋焘无所归处?
他是应该答应他的。
可是那种莫名的骄傲和不安阻止了他。他害怕当拓跋焘对他有了欲求,他无法偿还他,会让他失望离开。
他们一直走在共同的道路上,他不知道为什么,这个人的想法竟然和他有这种程度的契合,就好像……好像他也曾成为过帝王,知道这种难堪的处境,所以他体贴地照顾到了一切他说不出口的不安。
这是不应该的,可又真的发生了。
拓跋焘得到了他想要的了吗?
他对他有失望吗?
在以前,刘义隆不在乎这样的事,他知道自己与他只是合作的关系,所以无论拓跋焘怎样,他都可以不动如山,可是经历了这么多,渐渐理解了这个人,他再也不能像过去一样了。
他在害怕。他怕他们的情谊毁在了小小的情爱之事上。他从没有想过该与谁人建立如此亲密的关系,可事实是他们之间的情谊已经深厚到正常的关系难以形容,他害怕这只是上天给他的一场梦。
如果一定要他去选择,他是不愿意让关系发生如此称不上好的变化的,可是……他却理解拓跋焘。他才生了这样一场重病,那个人怎么按捺得住,人生不满百,他若是不说,以后再没机会说了该怎么办?
他不想面对这种变化和被迫而来的抉择。在这种情况下,他是否心悦于拓跋焘反而是最次要的事。
刘义隆叹了口气。无论如何,现在他有时间去思考这件事情该怎么办了,他还有腾挪的余地。
?
事实上,最近并不是没有大事的。
在他生病期间,自荆州驶往建康的船队却没有停下脚步,彭城王刘义康即将抵达京师。
为了迎接他,建康之中做出了方方面面的调动,王弘已经辞退了司徒之位,此位虽然空悬,骠骑长史谢述却转为司徒左长史,南东海太守庾登之任司徒右长史,毫无疑问,这是留给刘义康的位置。
在京的彭城王府和司徒府也已经修缮完毕,刘义隆拨给了六十家吏户,特意供刘义康所驱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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