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这些理解他的人,不能为他做什么,反而要罚他。”
王昙首垂下眼睛,并不说话。
“所以,别人可以不明白,我们不能不明白他的痛苦。这是我们仅能为他做的了。”
这本就是不对的,将一个寻常人的脊梁摧折,还以为自己做了大好事,这世道之中,这样的事怎么竟能大行其道?
王昙首无奈地笑了笑,道:“我知道我的从子是什么样子,我也知道佛狸是什么样子,我并不是说他做错了,只是人言可畏,积毁销骨……陛下,我身体渐渐不好了,以后您能依靠的只有他和柳孝仁他们,您得……保护他。”
刘义隆怔了怔,而后吐出一口气,道:“我知道……我打算暂且禁了他的足,之后再削他的爵,他不在乎这些,过一阵子,放他去广陵,事情就好解决了。”
王昙首道:“之后我们的计划,还要照着同司徒商量好的情形去处置,陛下……”
“我知道,断然不会误了此事。”
王昙首犹豫了片刻,问道:“佛狸他可会介怀您罚了他?”
刘义隆沉默,这其实也是他最担心的点,他本该是同他同仇敌忾的战友,又是心心相系的爱人,他却不得不做出这种事来伤害他,他心中也格外不好受,但他还是道:“昙首公有一点说得对,我得保护他,眼下这样的世道,我没有别的办法。”
王昙首望着刘义隆,轻轻叹息了一声,道:“不论如何,也只能暂且如此了。”
刘义隆当即命人拟敕,以严厉的措辞斥责了拓跋焘,降爵为男,又禁了他的足,连何时解除禁足都没有提。
他有些不安地看着敕令,心想自己会不会确实写得太严厉了?但想到拓跋焘做出的事情,他又知道自己不得不这么做。
最后他咬了咬牙,下了狠心,到底是将这封敕书发了下去。
?
接到敕书的时候,拓跋焘正在安置阿燕的去处。
他特意命阿朴去找了丹阳尹刘义庆,将阿燕和她阿弟的户籍落在了丹阳郡,他们就此成了首都人士,拓跋焘没有去问阿燕,反而叫来了张最,问了问牙兵中有谁人还没有成婚,随意挑了一名什长,对方听说女方户籍会落入丹阳郡,也有些高兴,虽然带着一个拖油瓶,却也并不甚计较,何况这是拓跋焘亲自保的媒呢?
事情做完,他才去告知了阿燕。对方愣愣地看着他,半天反应不过来,过了好久,她的眼眶竟然红了。
其实阿燕自己都没有想过自己还可以再过上正常的生活。
拓跋焘却不再理会她,出了房间,就要去台城。
刘义隆的敕书就是在这个时候到的。
前来宣读的宦侍依旧是之前来他家清扫的那个,他读完了措辞严厉的诏书,颇有些同情地看着拓跋焘道:“将军莫急,陛下只是一时气急,加之必须要对王门有个交代,才会如此处置,您且在家待上一段时间,陛下不气了,便不再禁您的足了。”
拓跋焘接过敕书,捏着它好久没有说话。
在宦侍的眼中,他好像在犹豫什么,但是最后,他却只是拱手道:“劳烦中官了,家中忙乱,我就不接待了。”
宦侍见他这样说,也只得不再多话,惯例地安抚了几句,当即回去向刘义隆复命了。
拓跋焘回过身,阿燕已经出了房间,见到拓跋焘的目光望了过来,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。
“将军大恩,奴没齿难忘!累得将军受到责罚,奴心中……”
“不关你的事。”拓跋焘打断了他的话。他转头看了看门口,道:“我不是为了你而做这些的,你往后好好生活,要昂首挺胸地活着,不要再动不动卑躬屈膝。”
阿燕惶惶然地抬头看着拓跋焘,说不出话,拓跋焘却来到院落中的树下,盘着腿就地坐了下来,靠着树想起了事情。
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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