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“时间也不早了,今日便不再叨扰将军,某先告辞了。”
拓跋焘当即也起身,将他送到了门口,待到孙景玄离开后,他才找到了门房,要来了他送来的礼品,打开来一看,却俱是些炮制好的药材。
他对着这药材,正有些百思不得其解,郭蒙却在此时过来了。
“孙府君走了?”
“嗯。”拓跋焘点了点头,指了指那些药材,道:“刚好,阿兄来看看孙府君送的这是什么礼。”
郭蒙过来看了一眼,拈起草药捻了捻,露出了惊讶之色。
“怎么了?”拓跋焘察言观色地问道。
郭蒙若有所思道:“这孙府君以前和你认识?”
“不认识啊。”拓跋焘有些发懵。
郭蒙叹了口气,道:“他送的是前些时日,医士来给母亲看病所开的补药。”
拓跋焘一怔。
“虽然家中有备着这些药材,但是……能送出这样一份礼,可谓是有心了。”郭蒙转头看向拓跋焘,问道:“真不认识?”
拓跋焘沉默片刻,悠然笑了笑,“是不认识,不过……以后倒是可以认识认识。”
?
拓跋焘口中虽说着认识认识,但实际上,他并没有得到这个机会。孙景玄来拜访了他一次之后,就不曾再来拜访,学那些攀附之人贴上来套近乎。这倒是让拓跋焘对此人的评价又提升了一点——热络但不谄媚,是个可以相交之人。他家正在丧事之中,实在不好走动,于是他只是嘱托郭蒙,每逢节庆,便给孙景玄送一份礼去,于是十一月的冬至,他们也收到了回礼——一些皮裘,五篮柑橘,三笼截饼。
居丧之家多需衣被,而他们不食荤酒,故而送的是瓜果和点心,倒是十分妥当又贴心。
程氏见了这些,也不由得赞道:“孙府君周全。”
拓跋焘笑道:“既然是他们的一番心意,母亲可要多食一些才是。”
这一年冬至,家中虽然冷冷清清,不能饮宴,但一家人围着炭炉说话,偶尔吃一吃瓜果,倒也过得十分温馨。
时间很快进入了十二月,腊日在初九的时候到来了,家家户户门前挂上了桃神,放起了爆竹烟火,以庆祝腊日的到来,一条条绞索松柏随风飘荡,甚至不少人家杀鸡于门户之中,鸡鸣声此起彼伏。
因要守孝,郭家并不曾杀鸡,程氏在牌位前上完了香,也很快出来,开始准备腊日粥。
粥食在辰时的时候出炉了,五彩的豆子在粥中陈列,又撒上了糖霜,看着倒是十分可口,远处街道上的乡人们纷纷击起腊鼓,声音远近交闻。
一家人便在主堂之中一同饮食,过不了多久,孟氏拗不过孩子们的请求,让阿梨带着他们出去偷偷看一眼腊鼓,于是家中就只剩下几个大人。
程氏叹道:“今年难得佛狸在家,我们祭灶也便利一些。”
郭蒙看了她一眼,道:“母亲,今年也不能用豚酒,用些菜蔬便是了,倒也不必劳烦他这个大个子。”
程氏一怔,不由得露出悲容,“是,你父亲才走,倒确是不能用,冷清了些……”
孟氏笑道:“阿家毋忧,小郎回来,也是好事,如今阿衡和摇光倒是活泼了许多。”
程氏听到孙儿的情状,倒也不再忧愁下去。僮仆上前来收取了食案,程氏便带着孟氏、郭蒙取了瓶和盆,去厨房祭灶,拓跋焘不耐去做那些繁文缛节的事,躲了个懒便要去街上。
他出了大门,走进人群里,但见戴着金刚力士面具的人敲打着细腰鼓来回走着,每到一户人家门口,便讨要些钱币,以为逐疫。他津津有味地看着,一边在人群中寻找着阿梨三人的身影。
很快,他在另一条街巷中看到了正追着傩人跑的姐弟三人,此时他们正一个劲地往人群里钻,摇光个头小,已经不见了踪影,阿衡半个身子在外面扯着阿梨,阿梨则一脸为难——她到底是个士族的女郎,如何能这般失态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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