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蒙连忙道:“别去给他们添乱了,已经着人去叫了,兴许顷刻便至。”
拓跋焘有些焦躁地在房间里踱步了起来。踱步了片刻,又根本顾不得郭蒙之前的劝阻,转步就要往屋外去,恰逢此时,一名僮仆领着医士匆匆走进了后院,拓跋焘眼睛一亮,来到屋门口,道:“来得正好!烦请先生看一看我阿母!”
医士气喘吁吁地过来了,僮仆将医箱放在了榻旁,医士则对着拓跋焘和郭蒙一拱手,随即急忙赶到榻前去看程氏的情况,翻看过眼皮舌苔,又开始诊脉,过了片刻,他蹙起了眉。
郭蒙问道:“母亲情况如何了?”
医士摇了摇头,道:“不太好,脉虚细如弦,只怕是血络出了些问题,令慈之前可有过什么不妥的症状?”
郭蒙连忙道:“有胸痛气短之象。”
医士睁大了眼睛,看了看程氏,又开始诊脉。诊罢后,他犹豫了片刻,道:“只怕是胸痹之证。”
“胸痹?”拓跋焘疑惑地问道,“该怎么治?”
医士默不作声地第三次诊了脉,诊着诊着,他叹了口气,道:“恕我才疏学浅,我实在看不出这到底是胸痹之中的哪一种症状,也无法对症下药,脉细弦,当是气滞心胸,但苔白腻,又似是心肾阳虚……这两症用药是不一样的,前者用药疏肝活血,散气疏络,但后者却要益气回阳,是截然不同的治疗思路。”
拓跋焘立刻急道:“那有什么办法?”
医士摇了摇头,道:“我是不敢下手了,若是能诊定症结,说不定还能用药。”
“也就是说还有救?”拓跋焘问道。
医士点了点头。
拓跋焘低头沉思了几息,问道;“时间紧急吗?”
“既现晕厥,只要醒过来,问题就不是很大,但是胸痹之证,最忌多思多虑,操劳疲惫。往后也要注意好生休养。”
拓跋焘默默地看了一眼郭蒙,恰逢郭蒙的目光掠了过来,两人对视了一眼,郭蒙点了点头,起身道:“今日劳你过来了,诊金我照例结给你。”
医士摇了摇头,道:“一半就够了,郭郎君,我没能诊出具体症结,实在不敢全收。”
郭蒙并不说话,带着医士出门去了,拓跋焘则守在程氏的榻边,坐下来看着她。
程氏的脸色依旧发白,有细汗在额间浮现出来。拓跋焘默默地想着,他实在难以说清这是什么感觉——有些焦虑,但没有急得天塌地陷,但要说不急,那却也根本不是。
拓跋焘知道,对于他来说,这种程度的焦急放在过去就是很恐怖的了。
而现在这种焦虑悄然地浮现在了他对待家人的态度上。
他心中默默地想着,他其实是很希望程氏平安无事的。他真的有把她视为母亲,他不能看着她出事。
想到这里,他暗暗叹了口气,替程氏掖了掖被角,却又不自禁陷入了回忆中。
?
元嘉七年,冬十二月。
一场大雪在大江的南北两岸落了下来,这几年天气有些寒冷,而这场雪的落下,也昭示着许多人将迎来更加难熬的一个冬天。
刘义隆于是也忙得焦头烂额,一边要准备今冬的徭役,一边要赐给布绵,防止孤寡六疾者冻死。
王昙首的病讯就是在这个时候呈递到他的案头的。
事实上,这几日刘义隆本人也有些轻微的咳嗽,不是很舒服,刘义康倒是一如既往地精力充沛,不仅没有生病,还负担起照顾刘义隆的责任。
听闻王昙首生病,他先是一愣,然后立刻冲进了台城,将消息告诉了刘义隆。
“是什么病?”刘义隆问道。
“听说是胸痹之证,有些凶险。”
到了
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/提交/前进键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