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安都有些忧心地道:“长安的守军当收到消息了。”
拓跋焘无所谓地点点头,道:“想来是这样。”
“那我们……我们若是今晚休息,难道不会被他们守株待兔吗?”
拓跋焘笑了,“我们劳师远征,若是休息不好强行赶路,更是容易遭袭,还不如趁着他们正在传递消息之时好好休息。对于骑兵来说,我们最需要提防的是他们今晚摸过来,但是胡夏的调兵需赖行台的镇将调动,华山郡守军无论如何不敢轻举妄动,消息一来一回,这个时间,他们最迟清晨才能抵达,这个时候我们已经醒过来了,所以并不碍事。”
“既然如此,我们再赶一赶路,到前面扎营不好吗?”
拓跋焘道:“虽说对方大概率如此,但是我们也要防备一二。”
“那明天……”
拓跋焘想了想,道:“赫连助兴此人胆小无谋,听闻我们到来,应当不会立即动身同我们打遭遇战,不过明日准备好随时作战就是了。”
“那我去吩咐那些记书了。”薛安都道。
“也好,这样做妥当一些。”
?
沉沉的夜空逐渐被黑色覆盖,明月悄然坠向西方。
已是子时了。
越过漆黑高大的城墙,无数泛着光泽的青色民房与白色毡帐铺陈开来,化作巨兽的鳞片,一点一点拼凑成了它壮硕的身躯,抵达刺史府前,骤然高大恢弘的飞檐则是它昂起的头颅,一双明亮的灯火点缀成双瞳,这只巨兽趴伏在大地之上,环绕的八水在月光下如同冻结的利刃,守卫着这座城市。
长安城。
这座西汉的都城已经沦入异族之手一百余年了。肥沃的关中平原成为了牧马之地,无数人在这里来来去去,征伐侵夺,时至今日,胡人的面貌在此已经不是稀奇事了。
赫连助兴正是这些胡人中的一人。
这一日他并未早早睡下,腊日将近,他日日宴饮作乐,反正刺史府的蜡烛多,点得起灯,他便拥着美人看起了歌舞。
屋中灯火通明,他看到兴起处,也跟着高盛唱了起来,正唱着“我是虏家儿,不解汉儿歌”的时候,门外突然闯来了侍者,在下方报道:“府君,潼关急报,有一支疑似敌军的军队踏河冰向长安而来了!”
赫连助兴一时间大惊,甚至从美人的怀中跳了起来,“谁?那达奚斤终于是自蒲坂攻来了?乙斗阿叔为何没有来报?”
奚斤乃是蒲坂守将,在战败之后免了官爵,但后来又起复为一地镇将。
侍从摇了摇头,道:“说是不像魏人,很有可能……是宋夷。”
“宋夷?”赫连助兴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,“宋夷怎会过来,我们素来与他们没有争端——”
怪不得赫连乙斗没能来报信,原来并不是蒲坂过来的魏人。但赫连助兴却一下子有些慌张了起来。
“潼关守将呢?他是干什么吃的!为什么不拦着宋军,竟让他们进了潼关?”
侍从尴尬地道:“府君,那些宋人是从河冰上走的,他们都是骑兵,叱奴将军他们拦不住……”
赫连助兴大惊,“宋军素来都是步军水军,如何竟有了骑军?”
歌舞已经停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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