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了,可以串上烤制了。”
拓跋焘哎了一声,熟练地摸出盐袋,往肉上抹了抹,就着生起的火就开始烤,期间毛修之还交代了一点何时翻面,离火多远之类的,等到肉微微焦黄,流出肉油之时,毛修之一说好,拓跋焘便顾不得别的,立刻拔起肉串,狼吞虎咽了起来。
一边吞吃,他一边囫囵道:“冬天的黄羊太瘦了,实在不好嚼。”
毛修之没好气道:“有口吃的就不错了,我看你出来的时候根本没带干粮?”
拓跋焘笑了起来,“我会打猎,有弓箭就够了。”
毛修之长长叹了口气,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初到胡夏时,看到这些胡人全然不修边幅的样子了。
他终于又收拾好了另一头黄羊,将肉串插到了火堆旁,坐下来抬头看着拓跋焘,“你是个胡人吧。”
拓跋焘眯起眼睛,“嗯?”
“我其实不明白,”毛修之淡淡道,“你既然是个胡人,来南朝安心生活也就罢了,为何一定要为官?”
拓跋焘笑了,“毛公想反向说服我?”
毛修之没有说话。他实在不想承认自己还保留着南朝的习惯——被揭穿之时会有些尴尬。
但是这竖子实在是太不像南朝人了,他也必须承认自己有些失策。
好在拓跋焘并没有计较这些,只是不以为意道:“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,我的确失去了母亲,也的确是心怀大志,不过一开始,我也没想过那么多,我只是想在当时还是宜都王的至尊手下做事而已。”
毛修之一怔,他知道南朝的帝王的确更迭得很快,却没想到拓跋焘竟是如今至尊的潜邸心腹。
他低头回想了一下,道:“彭城公……哦,就是如今的至尊,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事迹,不比桂阳公(刘义真),自幼聪慧不凡。”
“是吗?”拓跋焘随口道,“我倒觉得他特别好。”
毛修之一愕,显然没明白他是什么逻辑。
拓跋焘却看着毛修之笑了,“自幼聪慧不凡,说明他从小就知道该怎么走捷径,而一个聪慧却不能走捷径的人,才知道该怎么将事情做到最好,将潜力发挥到极致。” W?a?n?g?阯?发?b?u?Y?e??????ü?ω???n?2?????????.?c????
毛修之一时间默然,他承认这句话没有错,根据南朝传来的种种迹象,这位至尊也绝不是平庸之辈。
拓跋焘悠然道:“我跟随至尊已有十五年了,并没有觉得他幼年不出众是什么弱点,人总是要相处的,只有相处了,才能知道他是真诚是虚伪,毛公说是吗?”
毛修之依旧不说话,他知道这话就是拓跋焘在劝说他了,但他不愿意应答,又怕激怒拓跋焘,故此表现成了沉默。
拓跋焘见他久久不言,也就意会到了他的意思,没有再说别的,只是说起了荆州的一些风俗,毛修之见他没有再谈及政治,便到底还是开口回应了两句,听闻郭希林已经病故,也是有些唏嘘,“当年我与他相交,不论年纪,如今我还在,他却先我一步而去了。”
拓跋焘道:“阿父临去前也还是惦记毛公的恩情的。”
毛修之无奈地一笑,“那算什么恩情呢?”
拓跋焘认真道:“我和阿父都是铭记在心的。”
毛修之颇有些好笑。
“你倒是知道讨我欢心。”
“这怎么能算讨欢心,这是正理!”拓跋焘严肃道。
毛修之没好气地心想,实在不知道他是认真的还是装出来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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