拓跋焘惊讶道:“你连这都记得?”
刘义隆淡然道:“诸臣家情,如何能不知。”
他神情一派平静,仿佛记得这件事实在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了。但太常卿家一个丝毫不起眼的族侄,可实在称不上“诸臣家情”。
拓跋焘知道刘义隆有一本册子,专门用来记录各色人情亲故,如今他能张口就找出这样一个人,显然是这些内容也记载在那册子上,但这么信手拈来,还是让他格外吃惊。
“这人很合适吗?”
“不合适。”刘义隆道,“他今年只有二十岁。”
拓跋焘皱起了眉头,“那确实有些小了。”
“但他有一个好处。”
“什么?”
刘义隆看着拓跋焘,幽然道:“他会拼命,这才是你此行能用上的人。”
拓跋焘一怔,想了想,倒也的确是这个道理——毕竟他不是真的去和谈的,他是去杀人的,有这样一个人在,各方面都灵活些,但他还是犹豫道:“他地位并不算高,选用这样一个人做副使,会否不太妥当?”
刘义隆却沉着道:“你带上他,也没什么损失。”
这话倒是正理,有一个机灵的人在身边,怎么都算不上有错漏。拓跋焘咬了咬牙,心想这颜师伯若是不得用,大不了就让他留在长安城,之后再行遣返建康也就是了。
想到这里,他道:“具体该怎么做,我还要斟酌一二,带上他也就罢了,只是你真的了解此人性情吗?他不过是太常家的族侄——”
刘义隆叹了口气。
“一个武人,却解声律,若不是所图甚大,就是聪慧多识才能做到,无论是哪一种,对你来说都没有坏处。”
拓跋焘不禁笑了,他看着刘义隆叹道:“这倒像是你说的话。”
刘义隆一怔。拓跋焘旋即补充道:“只有你会这么从细微处看人。”
又来恭维他了。刘义隆无奈地白了拓跋焘一眼,而后道:“你若要去凉州,自然也不能空手去,我给你准备一些国礼,你一并带去,再有,劝降的诏书也要有,杀魏使之后,该如何处置,我也要和你说清楚。”
拓跋焘兴致勃勃道:“我定然给你把沮渠牧犍送上京。”
刘义隆长长吐出一口气,道:“凉州之地,大族势力盘踞,轻易间开罪不得,你到了之后,切莫胡乱干预官员选任,一应条件都可以答应他们,唯有一点,均田令必须要实施。”
事实上,有上辈子对凉州的记忆和认知,这些事拓跋焘也是知道的,但他喜欢听刘义隆说话,于是就这么认真听了下来,一边听还一边煞有介事地点头,“我听你的,你说什么是什么!”
刘义隆颇感无奈,他认真道:“凉州刺史断然不能再是沮渠氏,也不可是当地大族,李氏、秃发氏、乞伏氏等更是不可,我打算派遣宗元干任凉州刺史,他有勇力,又有机变,也是时候镇牧一方了。”
拓跋焘想了想,道:“他的确也磨炼得差不多了。你多给他些兵马,把沮渠氏和卢水胡人内附于长安或灵州,就能解决很多问题。”
刘义隆微微一笑,道:“如今凉州决于一线,成事与否,就全看你和袁阳源、颜长渊了,话虽如此,你们行事切不可急躁,不要为了求成而将自己身陷危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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