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倒退回二十日前。
平城的气候并没有因为正月的到来而变暖分毫,大朝会刚刚结束,熙攘的百官就立刻归家,缩进了温暖的室内。
新践祚的皇帝拓跋他回到云母殿,换下了朝服,穿上了一套简陋的旧皮衣,便来到外间。
一名身材高大的青年正在殿中等候着。
殿外的风吹起他垂下的辫发,见到拓跋他,他爽朗地笑了起来,对着他一拱手道:“见过陛下。”
拓跋他上下打量着这个人——他丝毫没有拘礼,就像任何一个地地道道的鲜卑人那样,如果不是他的眉眼实在是太过不同寻常,没有人会把他当一回事。
他长得与太祖皇帝拓跋珪有八九分相似。
这正是被封为渔阳公的拓跋嗣的长子,世界上的另一个“拓跋焘”。
“阿干(兄长之意)来得正好,我正想去找你。”拓跋他脸上露出了微笑,来到青年身边,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入座,不要拘谨。”
被称为兄长的青年没有落座,仍旧笔直站着,只是放下双手笑道:“臣来得早了些,到底是时隔多年再见陛下。”
拓跋他笑了起来,“是了,我们也有许多年没有见面了。”
两人于是分位坐好,因云母殿是拓跋熙曾经的寝殿,拓跋他一时未改父制,这里也是汉风居多,他便是跪坐的姿势。青年却不惯于坐枰,而是盘腿箕坐,身上的皮袍被他一只手解开,胡乱地丢到一边去了。
“我本以为从渔阳至此,要花些时间,只怕你赶不上大朝会,没想到却能赶到。”拓跋他感慨道。
青年洒然一笑,“陛下践祚,乃是大事,我怎么敢耽搁,辞别了母亲,快马赶过来,也就到了。”
拓跋他哈哈笑道:“多亏你到了,否则我心里还是有些没底。”
“陛下平乱,是理所应当,有什么没底的呢?臣孤身至此,是锦上添花而已。”
这话听起来不像奉承,拓跋他去看青年的神态,他也仿佛丝毫没有在意他说出口的这句话,这让拓跋他心中一松。
事实上,拓跋他召见此人,并不是无心之举。这些奉承话,他说得半真心半假意。他想看看这个人对他到底是一种什么态度,是认可还是反对,是表明不满还是虚与委蛇。
直觉告诉拓跋他,他与那些视他如黄口小儿的八部大人并不一样,他的随性只是一种性情,并不是怠慢。
此人可用。
他心中想着。他虽然不了解这位渔阳公的性情,可是仅从他千里迢迢赶在大朝会之前赶来,拓跋他就知道自己决定用他这个决断是没有错的。
“我听闻渔阳气候较平城更暖,阿干在此,可有什么不适应?”他笑着问道。
青年毫不在意道:“在哪里不是都一样吗,渔阳简陋,这里舒适,不过都是小事罢了。”
拓跋他失笑道:“那
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/提交/前进键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