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提到了蠕蠕,所有人都是一凛——若是不出战,会被蠕蠕看轻,但若是出了战,只怕蠕蠕会趁火打劫。
这一下,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。
炭盆中的银丝炭噼啪燃烧着,如同一根紧绷的弦被奏响,良久,拓跋他长长叹了一口气,道:“不错,蠕蠕之事,我们也要解决才是。”
穆寿看了看陀周,对着拓跋他拱手道:“既然如此,臣也有话要说,陛下,臣以为议和是可行的,只是这议和不是为了龟缩不出,我们至少在三年之后,就要再启战端,击垮宋军才是。”
事实上,这个论点正是拓跋他心中所构思的,他当即点了点头,故意问道:“三年时间够用吗?”
穆寿笑道:“足矣,三年时间,我们可以积攒足够的钱粮,在这种情况下,即使是举国之战,也未必支撑不起。”
拓跋他点了点头,正要说话,却听步六孤氏的陆俟开口道:“臣倒是有些不同的见解。”
“哦?”
“我想,我们只怕是等不到第三年的。”陆俟叹了口气,道,“臣以为,最多一两年,吴人就会北侵,我们若再等下去,只怕会有变数,议和不是不行,但我们必须在一两年内准备好南征,掌握主动权。”
八部大人中三个请战,五个议和,而皇帝本人倾向于议和,则此事看起来似乎已有了定论。
但拓跋他不动声色,目光扫向了忽忸于氏,道:“君子报仇,十年不晚,若只是为了给俟支报仇,倒也不必大动干戈。”
他又看向尉迟地干,道:“我们若图司州,只怕宋军全线而动,我们尚未攻下,灵州就攻过大河了,只图一时一地,未免有些因小失大。”
最后,他看向了伏留屯,“朕知道独孤卿心有不甘,但举国之战,尚不是时机,当如陆卿或穆卿所言,晚一两年,或是两三年,再做决断。”
伏留屯的脸上浮现出不甘。他转头看向了沉默地坐在那里的宗室们——除了拓跋他的弟弟拓跋浑之外,尚且还有一人。
渔阳公佛狸伐。
这个人倒是有意思。他实在才是拓跋他皇位最有力的竞争者,也不是没有人私底下对他表现出过善意,但他一概不应,拓跋他召见也不怎么去,实在让人看不清他的立场。
伏留屯却管不了那么多,径直开口问道:“渔阳公曾灭北燕,战阵之事,当询问他一二,陛下岂可专断。”
拓跋他脸色一沉,看向了伏留屯,后者毫不示弱地对视,空气骤然剑拔弩张起来。
但就在这时,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了,“我觉得陛下说得就很好,我们的确也没有力气举国对付刘宋了,危亡之际,的确要孤注一掷去赌,但虽说是赌,却要保证至少有三成的胜率才是,不能明知是输还要去赌。”
所有人转头看去,却看见青年佛狸伐一手托着腮,一边百无聊赖地说道。
伏留屯面容一变,质问道:“胜率如何便低了?”
佛狸伐笑道:“这道理很简单啊,檀道济和郭冠军都是新胜,敌军士气正高,又满怀信心,春季将至,河冰融化,哪一样都对我们不利,这些基础的条件都达不成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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