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湛轻笑了一声,道:“如此一来,情况就明了了,魏使惧怕郭将军,攻讦于他,这等言辞难道是可信的吗?”
没有人敢再说话了,王定侯脸色青白,亦不作声。他本来以为如此流言传开,实在是天赐良机,正合他们群起而攻之,对那郭焘落井下石,谁能想得到至尊竟然将这样的前因后果都查清了呢?
但他心中却是不甘心,想了半天,他咬牙道:“江侍中口说无凭,你可敢把供词给我看一看?”
江湛笑道:“有何不可?”
他将供词递了过来,王定侯一张一张地看了下去,面容一点一点地变得灰败了。他本来担心江湛只是拿一份假供词来诓他们,没想到竟然是真的。
江湛神色自若道:“诸君若有想看的,不妨也都传看一二,自可见端倪,这些供词并不止这一份,其余都在廷尉之中备档,都有签字画押,并非私刑。”
听他这样说,何攸之也来到王定侯身边,取了几张供词看了起来,看过之后,他颔首道:“的确铁证如山,魏使之言,我们如何能信。”
江湛道:“郭将军国之肱骨,为国效命,风雨不改,而遭逢此议,实是再无辜不过了,诸君如今都知道真相了,则事情也该有个定论了。”
他转头向刘义隆行礼道:“禀陛下,流言止于智者,还请陛下圣裁!”
朝堂之中渐渐静寂了下来,众人都等待着刘义隆的裁决——虽说此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,但天子不开口,他们还是有些定不下心来。
好在结果并没有出乎意料,天子咳嗽了几声,而后道:“郭卿无辜,赐蒸鹅、蒸鸭各一只,以示安抚,勒令魏使交出造谣诸人,收付廷尉,择日处置,王卿与何卿,人云亦云,无的放矢,令停职三月,闭门反思。”
听到他处置的顺序,所有人心中的那一只靴子也跟着落地了——先说拓跋焘,再说魏使,说明天子其实并不在意魏使的诋毁,他只是要以此机会告诉所有人,他就是要护着那郭焘而已,这一下,也再没有人敢有异议了,于是朝堂之上,一片颂圣之声响起。
?
朝会结束之后,刘义隆回到了含章殿,遣退了宦侍,独自来到里间。
拓跋焘正坐在榻上等着他。
“怎么样,结果还好吧?”
刘义隆颔首道:“把他们堵回去了。”
拓跋焘微笑了起来,“我就说没有事吧,你不要太紧张。”
刘义隆瞪了他一眼,“你自己的事,你倒一点都不上心。”
“我只是怕你太忧愁,病情又加重了而已。”拓跋焘叹了口气。
刘义隆轻咳了两声,坐到了榻上拓跋焘的对面,室内沉香的香气幽渺清冽,他的声音也有些飘渺,“如今出了这等事,魏使定然会咬死不认,谈判已经接近尾声了,也不便就因此有所改变。”
拓跋焘无所谓地道:“这都是小事,我们要的是和谈,他们定然不会留下痕迹,既然如此,我们死抓着这点也没意思,随便和他们讨要点东西也就是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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