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白父亲为何要给自己安排这样一桩婚事,没有助力就罢了,竟还是个可能连汉话都不懂、甚至过着胡俗的胡女,且不论日后夫妻生活该怎么过,光是日后会生出带着胡人血统的儿女,刘浚就觉得匪夷所思,这与刘浚的想象差距得实在是太大,他一时间根本没办法接受此事。
接到敕命的时候,刘浚甚至难以置信地问了来宣敕的宦侍三遍,得到了肯定的答复,才失魂落魄地接了敕书。
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去找刘劭。
彼时刘劭正在同殷冲议事,谈论的正是最近风头正盛的胡汉通婚之事。听到刘浚觐见,刘劭挑了挑眉,笑着将刘浚迎了进来。
他正待开口问自家阿弟怎么看待胡汉通婚之事,却见刘浚扑通一声跪了下来。
“阿兄救我!”
刘劭一下子讶然了。
“虎头,你这是在做什么,快起来,发生了什么事,你且说一说。”
刘浚没有来得及开口,眼中就已经蓄满了泪水,刘劭极少见到刘浚这副模样,一时间惊讶得说不出话来,这个时候,他才听到刘浚开了口。
“阿兄,弟今日接了一道敕命,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,只好来求助阿兄。”
刘劭奇道:“是什么敕命?”
刘浚涕泗交零地道:“阿兄可知,主上下令,让我娶沮渠氏的胡女为王妃?”
刘劭睁大了眼睛,看着刘浚,半天反应不过来。
好半晌他才难以置信地问道:“怎会如此?”
刘浚哭诉道:“弟也不知,那沮渠氏的胡女,如何能为我正妃,主上他为何竟——”
刘劭与身边的殷冲对视了一眼,殷冲沉吟了片刻,道:“殿下明鉴,只怕……只怕至尊知道胡汉通婚之诏难以推行,故此以始兴王殿下为筏,去做这个先登之兵。”
刘劭不禁眯起了眼睛。
“这岂不是把虎头往火坑里推?”
殷冲同情地看了刘浚一眼,道:“至尊恐无法顾及那么多了。”
刘浚哭得更凶了,“阿兄助我!”
刘劭其实并不是很关心刘浚到底娶谁,反正此人只能攀附于他,没有别的选择,他便也不会怀疑他,但一个胡人正妃显然是太过骇人听闻,他不禁也皱起了眉,道:“如之奈何?”
殷冲想了想,道:“只怕没有别的办法。”
刘浚眼中闪过了几丝慌乱。
刘劭也颇为不满意这个答案,问道:“难道就这么看着虎头成为牺牲品?”
殷冲看了刘劭一眼,委婉地道:“殿下须知,至尊的决定通常难以改变,在这种情况下,我们无论做什么,都是无用功,反而会……”
他接下来的话,不用再说,刘劭也已明白——此时此刻给刘浚说情,说不定也只是会暴露他自己。这一下,他相助刘浚的欲望大大降低了,他沉吟了片刻,转头对刘浚安抚道:“虎头莫急,孤再给你想想办法,你且等些时日再来吧,兴许过些时候,主上便收回成命了呢。”
刘浚聪慧,一下子意识到了刘劭只怕是不想管他这件事了,一下子焦急了起来,“弟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,殿下若不相助,弟……只怕就真的要娶那胡女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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