间脑子也有些转不过弯来。
倒是刘义隆想起了一个人,“我记得你之前在西域,曾经给我写信提到过,你让一个赫连宗室去西域行商,替你打探消息,会不会是他。”
“助兴?”拓跋焘奇道,“他怎么知道我们在这?”
刘义隆没好气道:“他是赫连宗室,想知道这事,问道民不好吗,若是果真是他,那只怕是有大事。”
这倒是有可能,拓跋焘一个骨碌翻身起来,道:“那我去见见他,你……”
“没关系,让他过来吧,如果是大事,我也要听听是什么事,由你转述难免不妥。”
拓跋焘犹豫了一下,他并不想让刘义隆再操心这样的事,但刘义隆都开口了,他想了想,到底还是妥协了——要不然这个人只怕又会胡思乱想发生了什么事,寝食难安。
于是刘义隆大声让张三先领着那个人过来,他和拓跋焘则整理了一下室内,待到张三的声音再次出现,拓跋焘便出了门,将那所谓的“贵人”领了进来。
来人穿着白底红花的锦袍,低眉顺眼仿佛一个鹌鹑,刘义隆并不知道赫连助兴长得是什么样子,但是看到拓跋焘对他点了点头,他就知道自己大概没有猜错。
赫连助兴还是第一次深入刘宋的腹地。
其实按理来说,他本来是不该来这里的,他所遇到的事,自然有安西大都护刁雍处置,刁雍处置不了的,去找刘宋的至尊刘骏,也未尝不能解决,但想到拓跋焘离开西域前的嘱托,他到底还是向刘骏申请来见拓跋焘了。他不知道拓跋焘怎么会住在这样一个小山村里,更不知道他身边这个人是谁,一看到室内有人,他就打了个冷战,深深意识到自己好像是见到了什么不该见到的事。
但眼前的拓跋焘看起来一副全然不在意被他看到的样子,他只得亦步亦趋地跟着走进来,在对方大马金刀坐下来、指了指自己面前之后,像个小媳妇似地默默地挪到拓跋焘面前坐下。
他到底忍不住看了一眼屋中的另外一个人,见到对方的目光也向他头来,他一下子感觉到被烫到,飞快收回了目光。
“怎么找到这里来了?”对面的拓跋焘懒洋洋地发问。
赫连助兴嗫嚅了一下,道:“西极发生了点事,我去问了至尊……他说让我来和您讨个主意。”
拓跋焘眉峰一挑,道:“发生了什么事?”
赫连助兴迟疑了一下,又转头看了一眼刘义隆,这一下他是真的看清了这是个什么样的人——眉目平淡,秀雅如竹,脸色有几分苍白,却坐得端正,见他看过来,他还对他微微一笑,这一下他是真的更不敢看了,讷讷地垂下了头。
拓跋焘见状,也有些明白他在顾虑什么了,“没关系,这事他也该听,你直说就是。”
赫连助兴心中实在不敢猜测到底是什么人,连这种军国大事都该听,拓跋焘这么说,他又不敢不说,只好像蚊子一样低声开口说了什么,拓跋焘没有听清,问道:“你说什么?”
赫连助兴不得不提高了声音,“柔然人……占领了七河流域,又去进攻葱岭,他们时常打劫没收商队的货品,商路断了……”
事实上,在西域之时,拓跋焘就特意嘱托过他,一旦商路上发生什么大事,就一定要过来告知他,在刘宋一统中原之前,西域向来是柔然人的势力范围,拓跋焘真的到了西域,治理了一段时间后发现,这里的繁荣几乎全部依托于商路,虽然当地也有农业,但若是没有商路,河流的兴衰就会让一个国家轻而易举被黄沙湮没。他花了六年时间开凿西域,让商路恢复了畅通,从而维持住了当地的稳定,实在不是他不想把柔然赶尽杀绝,而是时间不够,他怕刘义隆身体撑不住,只好把事情交给刁雍,让他继续往西推进,自己则匆匆赶回去——好在是来得及。
而到了如今,刁雍已经将边界推到了素叶城附近,这在刘骏每月送来的邸报上也是有提过的,但是拓跋焘虽想到了柔然人会向西,却没想到战争会导致商路断绝。
这可不是什么好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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