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脸上几乎没有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,刘义隆知道,拓跋焘这句话显然是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份露馅了,但他依然维持着表面的镇定。
“你们要抓我回去吗?”
拓跋焘好笑道:“你觉得呢?”
这位五旬老人冷淡地道:“你若是早就认出了我,因而想抓我,只怕我也没有幸理,可见对你们来说,我有我不知道的利用价值。”
拓跋焘大笑了起来,他悠然道:“王将军真的不知道你的价值吗?我们两人若想要对你动手,根本不会是为了那些赏格,不动手,自然就是有别的想法了。”
现在招揽之意已经释放出去了,这的确是刘义隆在刚刚与王慧龙交谈完之后期待的后续,但王慧龙的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,他连冷笑都没有,只是平平淡淡地说道:“郭将军不说,我实在是不知道你们图的是我的什么,我一介老朽,身衰体弱,连领兵打仗都只能在阵后,难道我有什么价值吗?还是说,你想要我去做一个好用的奴隶?”
听他这么说,拓跋焘一怔,却是失笑,“王先生是有怨言了?”
“哦?不可以吗?”
拓跋焘哈哈大笑道:“可以,我只是想说,你能与他聊得这么好,还不足以说明你的水准吗?王先生,你父祖的罪过可以不牵及你,只要你想,大宋一直对你敞开大门。”
王慧龙轻轻哦了一声,语带讥讽,“我可不知道人才济济的刘宋还需要我这么一个叛臣之子。”
“怎么不可以呢?”
“可惜我福薄克六亲,受不得君王的看重。”
王慧龙如此油盐不进,实在是有些让人棘手,拓跋焘脸上露出不服输的表情,开口道:“天命归宋,则天命就是君命,有君王的命令,天命又算得上什么呢?王将军,你是大才,不应该拘泥于虚妄的天命之说,你的父祖本也不是被你克死的,如何能以此为借口推拒……”
他的话语一直没有停下来,刘义隆心中却产生了一丝不妥的感觉。
他冷眼旁观,王慧龙的神态一直非常平静,没有激动也没有畏惧,明明自己是他的杀父仇人之子,他却表现得一点异样都没有,这绝不是正常的反应。
不……这看起来,与其说是他在拒绝或是欲拒还迎,倒不如说,是在拖延时间!
刘义隆骤然感到有些不对,却在此时,一声轰然雷鸣在他的耳畔炸开。
地面动摇了起来,恐怖的巨响让他有些晕眩,他根本坐不稳了,有些狼狈地要向地面下栽去,拓跋焘却反应快过所有人,几乎是立刻起身踩过桌案,到他面前将他抱起来,风一般地冲出了房屋。
他只怕是地动,在这种情况下,刘义隆的安危要超越一切,他根本没有任何犹豫,在不住爆裂的巨响中,他来到院落之中,抱着他站在没有屋檐的地方警惕地四下观察着。
土屋被震出了一道细微的裂痕,墙上的土粉摇摇晃晃地洒落了些许,很快停下来了。
在邻里的尖叫声中,拓跋焘谨慎地等待了许久,才将刘义隆放下来,吐出了一口气,“看来这地动并不剧烈。”
刘义隆微微摇了摇头,低声道:“只怕不是地动……佛狸伐,去看看邻居家有什么事,那声巨响不同寻常,倒像是人为。”
拓跋焘坚决道:“不行,我不能离开你身边。”
刘义隆沉默,倒也不再驱赶他去,他往里屋看了一眼,那里窗户大开,王慧龙的身影早已不在了,不由得心中叹息了一声。
过了一刻钟,就有邻人过来敲他们的门。
“陶大!来帮帮忙,我家被什么东西炸得稀烂,我一个人实在是搬不开那些土石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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拓跋焘当即带上了刘义隆前往邻人家中,刚进入院子,便看见了暴风肆虐过后般狼狈的惨状——房屋只剩断壁残垣,土石碎裂得满地都是,院落靠墙的位置更是一个漆黑的大坑,空气中竟然还有硫磺的味道。
拓跋焘抽了抽鼻子,不适地皱起了眉,道: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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