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窗以免受凉,他还是不听。
如今这扇窗闭着,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个问题上听他的话。
拓跋焘再没有迟疑,他冲向大门,一只手将它拽开,进了里屋,目光一扫,就看到了刘义隆他大步走到胡床前,将下意识望过来的爱人抱进了怀里。
“我来了。”
一阵沙哑的呼吸声之后,他听见了怀中人低声的应声,“你回来了。”
“我……来晚了。”
“没有的事。”
拓跋焘想说让他别难过,可是难耐的沉默之中,他竟觉得喉间被压着千钧巨石,明明面对那些闲杂人,他有那么多的愤怒和冷酷,可是面对着刘义隆,他却觉得语言那样无力。
“刘义隆,我……”
他感觉怀中的人轻轻推他的胸膛,拓跋焘犹豫了片刻,默默地松开了手,刘义隆的目光望了过来,温柔而带着点惆怅。
“只要回来了,我就不担心了。”
拓跋焘一下子哽住了,他忽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他手足无措地想要去握他的手,手伸到一半,却又顿住。他陡然站了起来。
“我去找那康国国主,杀了他给你出气。”
他看见刘义隆抬头,目光望了过来。
“别去。”
拓跋焘的眼神骤然变得凌厉而恐怖,“他们那样对待你,你何必再给他们说情?”
刘义隆沉默了半晌,道:“佛狸伐,别去,不要身陷险境。我……只剩你了。”
拓跋焘一愣。
他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了,他不让他去的理由不是因为那些人无辜,而是……不想他身陷险境。
爱人关注他的安危,他本该开心,可是这样的关心,却是因为他对他寄予厚望的人失望透顶,是因为他的理想破灭了。
他的心口陡然如同被大锤撞击了一下一般,痛得几乎要说不出话来,他只觉得脑海一片空白,再反应过来时,他发现自己已经抱住了刘义隆,浑身上下都在颤抖。
是他没保护好他。
“是我的错……刘义隆,是我的错。”他听见自己沙哑又干涩的声音,“你不要难过,是那些人对不起你的爱护,是他们不识好歹……不管是为什么,这都不是你的错。”
“佛狸伐,我……不知道是不是该继续守这座城了,我……我应该去守,可是我难过……”
拓跋焘紧紧抱着他,这一刻,他根本说不出劝慰他的话。
他所受到的伤害是无法挽回的。
如果他能早些回来,如果他能够阻止那场闹剧,刘义隆就不会遇到这种让他彷徨无计,失去方向的事。他不应该忽视掉前一天庆功宴上的不好征兆,是他太过粗心大意。他该早些回来,他怎么竟然没保护好他。
他竟然连该不该守城都在犹豫,说明那些人已经触及到了他的底线,以至于他竟然连大局都顾及不到了。
他甚至无法用保护民众为理由说服自己继续做这件事了。
他多恨自己,竟然让刘义隆陷入了这种处境。
他陡然松开了他,低声道:“我必须去杀了他们。”
说完他起身就要离开,还没有走到门口,他就听见了一声轻柔的叹息。
他陡然站住了。
僵滞了几息,他回头看了过去。
刘义隆正望着他。他的眼睛里已经没有了那些哀伤,可拓跋焘也看不懂那里面的情绪是什么。
他的爱人从胡床上起身走了过来,伸手抱住了他。他听见他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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