拓跋焘一愣,还没来得及说话,米赫尔·纳尔西已经转头看向伊嗣俟道:“嚈哒是个大国,使臣不必同亚美尼亚的异教徒一般,住在那些文士们的地方了,沙阿,不妨让他们住在宫殿之中,方便与我畅谈,可好?”
伊嗣俟再次露出了豪迈的笑容,道:“正是这样的道理,面对这样的勇武之士,就算是我也为之心折,怎么可以不善待他呢?就如元帅所说。”
米赫尔满意地点了点头,转头和蔼地看着拓跋焘,道:“怎么样,这位勇士,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?”
拓跋焘抿着唇,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话,却在此时,他的身后传来了脚步声,刘义隆的声音响了起来,“既然如此,我们就客随主便了,只是我们受嚈哒人所托而来,若是不完成他们的托付就轻而易举答应敌人的拉拢,只怕他没有立足于此的尊严,光明神教导我们忠于善行,忠于道义,不正是这样的道理吗?”
伊嗣俟和米赫尔的目光同时落在了他的身上。
米赫尔眯起了眼睛,片刻后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,“不要恶思、恶言和恶行,不要违抗和虚伪,沙阿是神明在世间的代言人,是命运的恩赐,你们当受命运的指引,与损人利己的伪信者划清界限。”
刘义隆沉着道:“阿胡拉·马兹达主张放下武器,消灭战争,我们正是为此而来,同是光明神的子民,胡姆恩赐自愿接受正教教义的人以纯洁和智慧,难道他不欢迎皈依他的人们吗?”
他引用了阿维斯塔中的原文,米赫尔有些愕然地看着他。好半晌,他才开口道:“正因如此,纯洁才是第一要义,嚈哒人并不尊奉众王之王,就是对光明神旨意的背弃。”
“‘胡姆凭借自己的力量,成功地实行了统治’,这难道不是光明神自己拣选了子民吗?”
又是阿维斯塔的句子,听到对方堪称信手拈来的引用,米赫尔一时间脸色变得有些糟糕。他意识到了此人极有可能学识堪比祭司,而这样的见解也是非同寻常的。
不能放任对方继续说下去了。他当即沉下了脸,道:“异教徒怎能自称正教,你明明是个赛里斯人,如何能谈这些?”
他没有再容刘义隆说话,转头对伊嗣俟道:“庆典之中,我们要保持对神明的纯粹信仰,不能被异教徒干扰,陛下,我们继续回去看斗狮吧。这位勇士,我们日后再见就是了,至于这个胆小鬼——”
他高高在上地扫了一眼刘义隆,“他不被光明神眷顾,才如此孱弱又微小,我们没必要听他的话。”
刘义隆在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,他所有的说辞之中,只有一个破绽,就是他自己,只要他本人没有分量,那所有人都不会听从他。
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,但是好在对方也不再继续纠缠于拉拢拓跋焘了,他只得不再说话,将目光投向了国王。
国王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不自然,他似乎在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变得威严而夸张,他哈哈大笑着问道:“这位勇士真的不打算加入我们?”
拓跋焘摇了摇头,斩钉截铁道:“不会。我的同伴已经说得很清楚了,我有我必须遵循的道义。”
伊嗣俟轻蔑地冷哼了一声,道:“既然如此,你们离开吧,我们没有时间等你们信仰正教,不过是一些胆小鬼和附会胆小鬼的人罢了!”
拓跋焘闻言还想再分辩,却忽然感觉到刘义隆扯了扯他的衣袖。他回过头,但见后者摇了摇头。
他没有再说什么了。
他看着伊嗣俟重新挂上了豪爽的笑,返回了王座之上,看着死狮被拖下了宫殿,侍者适时上前,将两人引向了侧边的甬道,两人对视了一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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