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难得,那我得尝尝。你跟我一块下去。”
柏松霖这才松口,也松了腿。许槐和他下楼出屋,鲁班在院子里转圈咬尾巴玩,看他俩掀帘儿进厨房也跟着挤进去。
元宵在冰箱冷冻的最上层,柏松霖拎出来一掷,摆明了是想只动嘴不动手。许槐倒没觉得吃亏,自觉在小锅里接水,接够刚要下元宵,柏松霖伸手拦住他。
“水热了再下,要不容易煮破。”
拦完柏松霖接管灶台,掂着锅在火上转了几圈。许槐安安静静站在一边,看他热水、下元宵、拿勺在锅里搅,手背上的牙齿印还在,比之前浅了一点。
“上桌吧。”
添过两次水,柏松霖叫许槐去里间坐,手上提锅把元宵倒进碗里。白团子圆滚滚浮在水面上,黑芝麻里掺了几个山楂的,皮薄馅大,一起煮也不会分不开。
元宵端上桌,许槐和柏松霖谁都没急着吃。两个人围桌坐着,热气一缕一缕在中间飘升,对面人的眉目、神情全遮在雾里。
过了会,柏松霖隔雾开口:“你喜欢吃哪种?”
“都一样。”许槐回答。
“哪一样?”柏松霖拿勺搅动元宵,“一个甜的一个酸的,差出一百里地了。”
“我吃不出来那么大区别。”许槐稍稍低下点头,“能吃饱不饿,对我就都差不多。”
柏松霖的手一滞,一个用力,勺子边把元宵杵破了,漏出片黑沙混了一碗汤。他没想到许槐会说出这么一句话,语气自自然然,自然到好像理所应当、本该如此,让他心里一下子跟窝了块什么东西一样硌得慌。
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。这种感觉叫他摸不到底,觉得软弱。
这种感觉在他听杨树讲许槐尖叫时曾经闪过一次,但这回显然更猛烈,甚至让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找不到话说。
“哪个更喜欢都不知道,你说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。”柏松霖最后扯了扯嘴角,屈指去敲许槐手里的勺子把,“吃,一样吃一个,今天必须分出来。”
“我脑子没毛病,医院都检查过。”
许槐耸耸鼻子不太乐意地嘟囔,人倒听话,舀了元宵送进嘴里,两个之间还喝了口汤。柏松霖等着他磨牙一样尝滋味,等勺子里的破元宵漏完了馅儿,终于等到一句“我觉得芝麻的更好吃”。
“嗯。”柏松霖吞了元宵皮,伸勺子把许槐碗里的山楂元宵全捞自己碗里,又替换了几个黑芝麻的进去,“好就吃吧。”
柏松霖埋头吃元宵,没再看许槐,一口一个,吃到山楂的会被酸得皱一下眉。许槐看着柏松霖眉心的褶印,握紧勺子舀了个元宵吃,软糯圆球一入口就扁了,馅儿稀稀拉拉流下去,把他的内里粘得黏黏糊糊。
“霖哥。”许槐叫了声人,没头没脑地说,“今天雕东西的时候我想起点事。”
柏松霖“嗯”一声,没拿勺子的那只手冲许槐摊开勾了勾。许槐反应了一下,从兜里摸出木头小猫放上去。
很精巧的小件,形神兼具,磨得光滑漂亮。前两天柏青山在他面前称赞许槐,说自己捡了个宝,手稳心细,绝对不是头回握刀。
他当时心情不好,听了只当柏青山夸大其词,理都没理,此刻瞧着手里的玩意儿才算信了。
是他小看了这狗崽子。
“雕得不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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