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槐抱着鲁班,让它的脏爪子悬空。一人一狗四只黑眼珠一起看柏松霖。
“后来走了十年,走得还挺远,地球那半面也去过了,我发现自己竟然挺想这些山的,有时候做梦都是山上的鸟叫和木头味儿。等我回来,最失意、最苦闷、最不知道自己是谁的时候我又回来,山还在这儿,听我说话、任我发泄发疯,春披绿,冬裹白,好像变了又好像没有,不管我来与不来。”
柏松霖缓慢地耸了耸肩说:“……我就知道了,我离不开它。”
柏松霖很多东西说得语焉不详,许槐听过,感受到的不是忧伤是旷然。他分着神想该和柏松霖说点什么,身后林子里的三人不知道,找不见鲁班了,一起嘬嘬嘬叫狗。
鲁班急于回应,扭糖一样一跃而下,许槐不防,被带得踉跄着栽进香椿林,“嘭”一声撞上树干。
这声音还挺像他爸打下来的拳头。许槐捂着脑门蹲下去,眼皮上蛰得疼,鼻子里也痒痒的。
柏松霖跳下来拨开他的手,愣了,嗓子干干地叫:“柏青山,来。”
不用他喊那仨人也听着响儿了,赶紧围过来。许槐的额头、鼻子里都在流血,他自己没觉得,但看柏松霖脸白了,赶紧笑笑说:“不太疼。”
“给我闭上嘴!”
柏松霖没看他,调头走了,杨树去车后备箱里拿来矿泉水和纸巾。柏青山、叶育森一个按低许槐的脖子给他冲洗,一个给他擦伤口,稀血沥沥拉拉滴下来,许槐这才尝到返进嘴里的铁锈味。
伤在皮外,一会血就止住了,就是脚崴了一下,杨树胳膊一夹给许槐带上了车。柏青山不放心,想上后座挨着许槐,柏松霖挤开他坐了进去。
回程路上车里很沉默,许槐全程把脸冲车玻璃,杨树和柏青山跟他说话他才回应两声。鲁班知道自己不小心惹了事,把头搁许槐肩膀上小声哼哼,都不敢舔,只敢用鼻头轻轻碰一碰他。
许槐把鲁班抱过去,小声说“没关系”。柏松霖看了他好几次,想说什么又没说,靠几个假动作挪近一点,许槐立马扭得更彻底,留个脊背对着柏松霖。
好容易捱到小院门口,柏松霖伸手要把许槐捞过来,许槐已先一步开门下车。柏松霖愣了愣,快速跟下去,这么眨眼间的功夫,杨树和柏青山就过来把人背进去了。
柏松霖看着他们仨带一个鲁班往里走,“啪”一声关上车门。
杨树走得挺快,快进正屋时许槐勾紧他的脖子,问柏青山道:“小叔,晚上我去偏院睡行吗?”
柏青山把手里装香椿芽的袋子往桌上一扔,和杨树对视,示意他还进柏松霖的屋。
“柏松霖事多脾气臭,小槐不想跟他住一屋了是不?”
柏青山这话说得跟扔袋子一样随意,许槐听了居然点头。
柏青山“哈”地笑了,笑得不行,杨树把许槐放床上靠好,搡他一把,柏青山才忍住笑说:“小槐,小叔跟你说,柏松霖今天不是乱发神经,他是……”
许槐低着头但竖起耳朵,没听着后半句,听着的是柏青山和杨树叫“薛叔”。薛老头笑眯眯地进来,龙爪手准确搭上许槐崴过的脚腕。
“我看看我小徒弟又怎么了?”
薛老头轻而慢地抓了两把,自从许槐跟他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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