柏松霖瞥他一眼,手直接贴上去问:“你没哑巴啊?”
许槐皱了皱鼻子,被柏松霖这句话噎得够呛,不过大脑里终于平静了,不再噼里啪啦冒问号。他从睫毛下抬起眼珠,没抬太高,偷偷瞄着柏松霖的手。
很大,一盖几乎能盖住他的整个脚面。手背耸起一点,筋也鼓起一点,跟山脊、山路一样很流畅地延伸,利落性感。
性感?
许槐不看了。可他不看,脚还能感受。柏松霖的掌心、指腹上都有硬茧,粗粗的,稍微动一下会磨得痒。
痒、又凉,许槐的脚趾忍不住往回蜷。柏松霖很沉默,捂一会就把手拿开,握一握冰袋再放回去,另一只手始终铐在许槐的脚腕上。
许久之后,冰袋都化软了,柏松霖松开对许槐的钳制,两手包着他的脚腕搓了搓,说:“今天在香椿林……我不是不管你。我是见不了血。”
许槐这会被柏松霖冰得发傻,脑仁的沟沟坎坎里全是碎冰碴。他反应了一会,倒带回他撞树以后,突然挺委屈地控诉:“你还让我闭嘴。”
柏松霖惊奇地看他一眼,感觉自己松了口气:“……那是怕你鼻血流嘴里。”
许槐抿了抿嘴,倏地把脚抽回来,窝放在大腿底下压好。柏松霖看着许槐的胸廓起伏几下,脸低着,像个没吵过别人快被气哭的小豆丁。
他想凑近点,许槐噌一下抬起了头。
“反正你今天就是太凶了!我知道你去给爷爷奶奶烧纸心情不好,我已经让你了,但是你一直在凶我!还当着别人!还打了我一巴掌!!”
许槐叭叭叭开火,开天辟地头一回,眼珠亮晶晶瞪着,溜圆,就是两颗小狗眼。柏松霖等他都说完,站起来说:“等我一下。”
说完柏松霖就出去了,不大会,厕所响起哗哗的放水声。许槐心里的小火苗瞬间被这声音浇灭,人下地,趿着鞋走到门口。
他是不是不该喊啊?许槐心想。今天清明节,柏松霖心里肯定不痛快。
再说,柏松霖刚刚好像是解释了,说自己不能见血……
许槐面冲门思考,柏松霖没防备,一开门吓一趔趄。两人面面相觑。
相面片刻,柏松霖率先打破局面,指着床发令道:“上去坐着,我和你说几句话。”
许槐还在想血的事,就走慢了一步,柏松霖直接圈着腰给他提放到床上。许槐左右挪挪屁股,屈腿坐好,嘴唇被柏松霖上下拨了拨。
“张嘴。”柏松霖说。
许槐扭开脸,很想咬他一口:“你让我闭上嘴的。”
“嗯,”柏松霖把许槐的脸掰回来,“我现在让你张开。”
许槐不服气:“我就……”
“不”字连半个音都没发出来,柏松霖捏着他的嘴塞进个东西,圆圆的,从舌尖滚到口腔内侧。
许槐维持着鸭子嘴的姿势两秒钟,尝出了那是在薛老头家里尝过的巧克力糖豆。
“许槐,你吃着听我说俩事。”柏松霖松开了手,“第一件,我奶我爷都走了十几年了,一个脑出血,一个得癌,去得都挺快,没遭啥大罪。生老病死,自然规律,这我早就接受了,不会拿它和你撒火。”
许槐“嘎嘣”一声给糖豆咬掉个角,有一点糖化开,黏乎乎沾了他一嘴。
“第二件,你说我今天态度不好,我承认,我这人就这脾气,看着身边人受伤、遭欺负就来气。我跟你道个歉,以后尽量注意。”
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/提交/前进键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