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槐听了立马推开阳台门站进去。他们在十层,这么看下去球场和体育馆都不大,人更是小小一个点。
很多来来往往的小黑点里,许槐一眼就看见了柏松霖。他靠着车门静立,好像扎在那儿了。
霖哥。
许槐差点叫出来,还好是还记得身后有人,把俩字咽回喉咙没真漏出来。
他这会特别后悔自己走得那么干脆。
本来就是个不该长嘴的人,自己和他计较什么?还不如抱上去咬他一口解气呢!
现在好了,搞得心里还怪不是滋味的……
许槐把手扒在玻璃上看,看不够又贴上去挥了挥。柏松霖站了一会就进车里了,车开走,他站过的地方只留下几个圆圆的指头印。
许槐也关门进来了,挺失魂落魄的小狗样儿,像淋了雨,全身的毛都往下耷拉。他坐回桌前,桌上的木头小狗倒是很支棱,下巴抵着桌面屁股朝天,尾巴高高翘着。
你说怎么样才算是好上了?许槐用手指头戳一戳小狗眼。抱过、亲过,每天围着一张桌子雕木头、躺在一张床上睡觉,一起吃过很多饭、说过很多话,这样能算是好上了吗?
可是他们之间好像没有一个明确的开始。稀里糊涂的,忽然就看对方没那么烦了,忽然就和对方经历了很多事,忽然就心疼了、欣赏了、舍不得了,忽然在时间里堆积,忽然就变成这么一种不清不楚的的感觉。
许槐沉默地发呆,呆着呆着,忽然很浅地笑了一下。
下午邵原和秋怡明都要去学院楼,一个上岗,一个蹲实验室。许槐拿着材料跟他俩同路,上三楼的行政办公室先把复学手续办了。
签字的老师还挺关心他,问他家里的事都处理好了?
许槐没想起来自己办休学是因为什么,含混地点了点头,又听老师问伤都养好了吧?
许槐一愣,迟疑地点头,点出了他戴着口罩、鸭舌帽来办公室办休学的画面。
当时应该很冷,北风呼呼拍打着窗玻璃,一下一下震人耳朵。
他把帽檐压得很低,整个人是扣缩的,签字时手都没全伸出来,只露了两根被踩得红肿的手指。
走出办公室,许槐先低头给柏松霖发消息。
许槐:霖哥,我办完手续了
许槐:这个月补考一门,正常做完毕设就可以了
柏松霖回得很快,是条一秒钟的语音。
柏松霖:“嗯。”
过一会又是一条:“我快上高速了,回去给你打电话。”
柏松霖的声音听着太让人踏实了,只要不是损人骂人,语调一直都是稳稳的,很耐听。许槐心里长长透出一口气,步调重新轻快起来。
下楼时他看了眼拐弯处的镜子,里面的自己脊背挺直,眼神有股韧劲,不再飘飘忽忽。
窗外的天蓝得高远明澈,阳光晴朗,云只有轻软的几朵。
是个很好的天气。
许槐去一楼实验室找秋怡明,老李今天有事不在,实验室活像个小公园,冷清松适。秋怡明给许槐看他跟的项目,甲方是老李合作的项目方,承建仿古建筑、园林景观,要在今安县利用当地的大水库圈地造园,秋怡明和几个师兄给他们做部分园内设计。
“改了八版了,”秋怡明嚎叫,“改得我蛋疼。”
许槐也没什么事,留下帮秋怡明改了会图,上手很熟练,没有想象中的手生。
就跟这个校园、这些人一样,以为再也想不起来,一见却还是熟悉。
图暂存了第九版,许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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