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过两天来了再看,”柏松霖握着手机像把许槐握在手里,顺势又强调一遍,“到时候等我去接你。”
“知道啦,啰不啰嗦。”许槐最近听这句话听得耳朵起茧,看柏松霖紧盯着他,赶紧改换说辞,“遵命霖哥。”
柏松霖又说了几句把视频挂断,觉得这狗崽子越来越能气他了。
还能撒娇。
两个交替着来,特别、特别的欠收拾。
第二天柏松霖早早去了摊位,位置在一排的正中间,前后来往方便。他考上大学那年也摆过摊,跟赵屹、陈景柯两个挤大货去了岐城,在公园、小吃街这种最热闹的地方铺块布占位,赵屹拍照画像、陈景柯弹唱,他给人雕木头。
那会他还是有点东西就想显的年纪,爱炫技,人家要个最简单的木牌他都想标新立异。还喜欢不经意耍帅,刀在指尖一悠一绕酷似侠客,确实吸引眼球,但交出去的东西更多是为满足自己的审美和成就感,并没有太多考虑买主的需求。
现在就不一样了。大浪淘沙、删繁就简,这么多年过去他早舍弃了对技艺的卖弄,返璞归真。优秀的作品需要倾注真我,成品重要的却是倾听,木雕说到底就是一种表达,做给别人的时候,须得具体到人、回归需求本身。
因此坐摊两天,柏松霖除了雕刻,绝大部分时间都在询问,样式、形状、大小、用途,觉得搭配出来奇怪他也只是建议一句,多的一概不提。
手上也没有多余的动作。拿刀就是拿刀,勾、凿、推、刨,每一笔都走得稳,走得简练。雕完快速打磨擦净,半点不拖泥带水,有种收剑入鞘的架势。
许槐特地点进去看了榆朔县文化节的直播,直播镜头好几次停在柏松霖的摊位。人声嘈杂里,柏松霖的坐姿、手法始终是沉的,眉庭深邃低敛,自成结界。
看完许槐把截屏发给柏松霖,打字报告:霖哥,我看到你雕了财神的摆件!
柏松霖隔了很久回他:福禄寿喜财雕了个遍,剩下就属生肖、姓名这种雕得多。
许槐“哈”了一会,问柏松霖:你手腕还疼不?
柏松霖打好“不疼”又很快删掉,发送过去三个字:有一点。
许槐秒回:明天见面我给你揉
许槐:我打视频和薛爷爷问了穴位
柏松霖:薛老头被你烦得够呛吧?隔这么远都逃不了
许槐:哼
许槐:你也逃不了!
许槐:你等明天的!!!
柏松霖不知不觉笑了半张脸,叫他别叽歪,快去复习。
发完天渐渐暗了,街上走的人比来的多。柏松霖不用雕刻,手却闲不住,就点开手机去相册里划拉,里面有一半都是许槐的照片。
不看还不知道有这么多,偷拍为主,几乎全是分开这段时间秋怡明发给他的——
许槐起床在铺上叠被子,头发总翘起一搓。
许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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