柏松霖没吭声。柏青山看着他消出条鱼化冻,又拿起筷子搅打鸡蛋液,动作麻利。
柏青山盯了一会转回来,对面的许槐立刻低下眼睛。
“现在做午饭早了点吧。”柏青山问,“你要去探病?”
柏松霖在灶台前应了一声。
“谁啊,”柏青山从餐桌上拣了几个包子走出去,“大屹还是柯子?”
柏松霖还是“嗯”,摘菜装了一盘,头都没抬。
“不说算了。”
柏青山见状也不问了,把包子装袋放在饭盒上,撩帘出了厨房。
柏松霖开火炒菜,炒得软烂、清淡,炒完拨了一碟子给许槐端进去,剩下的统统装盒带走。
等许槐吃饱了,他俩提着东西去看薛老头,车一路开进市三院后院的停车场。
停车场周围的草坪里趴着只小狗,本来是黑色的,因为浑身是土颜色近于灰,看到有人来就叼着嘴里的脏骨头往角落躲,皮毛开叉,和晚秋的草一样带点枯萎样儿。
许槐回车上拿了袋给鲁班备的狗粮,远远撒在空地。
三院的住院部是单独一座楼,薛老头的病房在四层,是个小单间。柏松霖、许槐进去的时候正有医生出来,柏松霖关上门向医生询问情况,许槐直奔病床去了。
老头闻声放下手里的报纸,伸出手让许槐握。
许槐草草握着叫人,眼睛把老头从头到脚看了一遍,绕到病床那头看了眼点滴瓶,又去床尾掀开被子看老头的腿。
膝盖上缠着厚纱布,老头动了动腿,问他看着像不像木乃伊。
许槐没说像不像,掖好被子坐到凳上,嘴抿着一点,给老头倒了杯水。
“刚润过,一会喝。”老头指挥他把水放下,挺爽朗地笑着安慰,“小槐放宽心,老天这回不收我,我就还且能活呢。”
许槐扶着老头让他靠舒服,喉咙里涩乎乎的,不敢张嘴,只用力点了点头。
“来看看您。”柏松霖这时推门而入,转着头看了一圈,和视察工作差不多,“这单间不错啊,还是有徒弟好。”
老头笑呵呵地看他带的饭菜,吸了两口香味又合上盖子,眼一抬,先“哟”了一声。
“你这什么造型?”老头问他。
“狗崽子啃的。”
柏松霖不在意地摸摸下巴上的牙印,要给老头把移动饭桌推过来。许槐站起来帮忙,借机踢了柏松霖一脚,听老头说:“先别摆桌。”
“大徒弟嘱咐了,那分针不转到十不能吃东西。”老头指了指墙上的电子表,“他就在这医院里上班,一会一趟看着我呢。”
“您什么时候这么服管了?”
门被推开,进来的是柏青山和杨树。老头一看就往后一靠。
柏松霖挑挑眉,还没开口柏青山就说:“瞒不住我。”
“真是。”老头自己先乐了,“你打小眼睛就亮,耳报灵的,附近谁家有个啥事你都能知道。”
老头说着又看杨树:“再带上这个,现成的大喇叭广播站。”
“我没招您吧?”杨树把手里提的牛奶、水果放下,“说他还捎上我。”
“你俩谁跑得了谁,”老头哼他,“一天天秤不离砣的。”
许槐拧着腿不让自己笑出声。杨树和柏青山一来,病房里立马像多了百十号人,你一句我一句话就没停,说的还都是特别可乐的事。
杨树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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